说罢,那使臣便仰头满饮了一杯水酒,而皇上也是微笑着看着那使臣,有谁不愿听好话的,更何况这西疆的使臣可是在几国面前夸赞了东齐,可算是给足了东齐的面子,
那使臣见皇上龙颜大悦,微醉的眸子闪过一抹精明,扬了扬声,继续道,
“我国主一直以来便十分仰慕东齐博大精深的文化,更是日思夜想着能与陛下这等雄才伟略的君主结为友好邦交之国,而,我们的殿下脱不花更是从小便开始修习东齐的文化,对中原的风土人情亦是十分感兴趣,更听中原的女子温柔端庄,多才多艺,美貌更胜过天山上的月亮,此次前来之时,国主休书一封,还望东齐陛下能为我们脱不花殿下挑选一位温柔贤惠东齐女子为妻,使我两国之间的友好和睦如同那天山上的雪莲一般永世共存。”
这西疆的使臣话音一落,不仅使满殿的大臣脸色有几分古怪,纷纷偷瞥向端坐在上首浑身散发着威严肃穆的皇上,就是在座的盛装打扮的争奇斗艳秀们也都是心里一惊,纷纷不约而同地低垂下了头去,唯恐被皇上与那西疆的使臣‘幸运’地看中,
不管那脱不花殿下身份如何,就算他使西疆的国主那也比不上东齐的一个闲散王爷,不说远嫁异国他乡水土不服,就是西疆那放眼满目辽阔的草原,到处是放牧的牛羊,平时吃的是牛羊肉,喝的是马奶酒,又哪里能与这繁华盛世的东齐相比,
洛溪眼眸眯了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热情地坐在她身侧,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还不忘与洛溪如相交多年的好友般聊上两句的黛丽丝,突然之间大脑闪过什么,而此时那使臣也正好将眸光看过来,洛溪眸中闪过一抹冷戾,
若是有人再敢算计到她的头上,她一定会……。
“哦?朕倒是不知脱不花殿下如此仰慕我东齐女子。”
说罢,皇上朗声大笑了几声,群臣见皇上似乎十分愉悦,便也跟着言不由衷地说了几句,
“不过,朕可没有多才多艺,又美貌的像天山上的月亮一般的仙女可配给脱不花,你们国主可不是看上了我们东齐那位大臣家的千金了,使者但说无妨,只要是身家可匹配者,朕便赐封公主,享半幅皇后銮驾赐婚西疆脱不花皇子为妃。”
那使臣闻言大喜,闪耀着得意精明的黑眸瞥向了黛丽丝公主的方向,洛溪不由银牙紧咬,十指紧紧地扣在了手心,
丫的,若是那西疆的什么脱不花敢打她的注意,她一定要他先变成太监,只是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皇上开了口,爹爹又不在,那要如何拒绝,弄不好可就有损两国邦交,其罪可就大了,
那使臣的眸光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不由有几道带着幸灾乐祸的眸光望过来,
“父皇,儿臣也正想父皇赐婚,还请父皇恩准。”
低沉的声音磁性而带着淡淡的清冷,若山间清风拂面,若凌波湖上水波逐流,穿过渺渺的丝竹之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激起一片涟漪,
皇上脸上的笑容也是不由一僵,深邃的黑眸带着探究地扫向那一抹慵懒地斜倚在靠背上,即便是整个宴席上冷漠如冰,淡漠如风,也依然无法掩饰那种自骨子里带出来的凌然傲视天下的霸气,举止间优雅从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沉稳之气,这些而又恰恰是太子做尽所有而所不能拥有的,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而那使臣也住了口,一股彻骨的寒意袭过,大脑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只觉得这个男人哪怕是坐在轮椅上,哪怕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的煞气也是不可小觑的,
皇上的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的这个昔日引以为傲的儿子,自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似乎越来越疏远了,好像是……
“哦?皇儿喜欢上了哪位大臣家的闺秀?”
“青阳王府的三秀欧阳洛溪。”
话落,全场不由一片哗然,洛溪暗暗懊恼,低垂着头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知为何心却是安稳了下来,也是,若是注定逃脱不了嫁人的命运,她宁可选苍王,
那脱不花素未谋面,又怎么可能会求娶她,要不然就是冲着青阳王的权势,要不然就是有什么阴谋……。
欧阳洛溪四个字一落,那使臣的脸色也有少许的难看,这更加证实了洛溪心中的想法,而身侧的黛丽丝脸上的笑容也是有破功的迹象,眸中快速地闪过什么,担忧地拉着洛溪的手臂,低声道,
“妹妹,你真得愿意嫁给一个身有残疾之人吗?”
洛溪调皮地眨了眨眸子,故作一脸娇羞地低垂着头,亦是低声道,
“公主难道不知,我东齐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赐婚洛溪岂能不从抗旨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