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刚刚有人说,‘正反双面绣’是红丝的绝活,可有此事?”一直沉默的老太太突然开口,打断了这对主仆的表演。
二夫人扬了扬眉,“当然。红丝的手艺,京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那就好办了,看看这对人偶吧,都是‘正反双面绣’的绣艺而成,如此精湛,你还敢说不是出自红丝之手么?”老太太冷冷说着,将人偶递了过来。
二夫人脸色一沉,当她看见人偶背后“舒天染”三个字的时候,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带着浓浓的愤怒,二夫人咬牙切齿地瞥向红丝。
红丝的心咯噔一下,求救似慌忙地摇摇头。千百个疑问从她的心头涌上。那个人偶上写了什么会让二夫人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发现了她跟染哥儿?不会的,不会的,红丝心里反复祈祷了几次,奈何刚刚二夫人的眼神太过吓人,如果连二夫人都不管她了,她肯定逃不出被卖的命运。
想到这里,红丝鼻子一酸,声泪俱下,“二夫人,红丝是从小跟着您的,红丝的品质和心,二夫人您最清楚不过了,今日纵有千种万种指责红丝的假证,二夫人您都不要被蒙蔽了双眼啊,红丝从小到大对您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做出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儿,请您看在红丝一直对您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一定要相信红丝!”
二夫人怔了怔,想想这些年来红丝的好,抿了抿唇,“红丝说的有理,我们不能凭借着表面上的证据,就定了她的罪,母亲,刚刚说红丝的‘正反双面绣’独一无二的话,的确是媳妇所说,媳妇反复想想,这话太过片面,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反双面绣’确实很难,但是舒府绣艺精湛之人也不在少数,比如咱们的六丫头,绣功就绝对可跟红丝想媲美!”
忽然被点到名的舒安夏颤了颤,轻轻地抿着嘴。她缓缓地从婢女身后走出来,“胆怯”的表情登时挂上了整张脸。
“母亲,您是叫我吗?”声若蚊嘶。
她的话被舒安夏打断,二夫人不悦地瞄了一眼舒安夏,厌烦摆了摆手,“没叫你,下去吧!”
“是,母亲!”舒安夏的头更低了,恨不得贴上锁骨,然而谁也没发现,低着头的她水眸里满是精光。老太太幽幽地盯着舒安夏看半响,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
“既然媳妇承认了自己先前的错误,那么老身也就不多说了,只是,如果想帮红丝脱罪,这么点牵强的理由,还远远不够吧?”老太太咄咄逼人。
“母亲哪儿的话,媳妇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帮任何人脱罪,当然,公正的评判最后,如果红丝真的有罪,媳妇儿绝不姑息!”看着舒浔易恹恹的神情,二夫人赶快表明立场。
老太太轻轻冷哼,“说话算话就好!”
二夫人别过脸,将视线转向丁巳。“丁巳,你刚刚说你和侯爷亲眼所见,这个人偶是红丝身上所有之物,可有此事?”
“回二夫人的话,确有此事!”丁巳絮絮叨叨将刚刚和侯爷准备出门,然后碰到鬼鬼祟祟的红丝,再到红丝钻窄门掉了人偶的过程和细节,事无巨细地叙述了一遍。
二夫人听后,嘴角浮上一抹冷笑,“那也就是说,侯爷和你只是看到了穿着红丝大丫鬟衣服的女子背影,并未看到红丝的脸咯?”
丁巳皱眉想了想,极不情愿地回答了一个“是”。
“侯爷明察,二夫人明察,奴婢的那件红丝大丫鬟衣服,在三日前就已经丢了,绝对是有人故意偷走,想要栽赃奴婢!”红丝赶忙接话。
“就算这个人偶不是你的,那你房中的人偶怎么解释?”老太太立即发难。
“母亲,既然这个可以作假,那么另外一个放在房中嫁祸,更不是难事!”二夫人赶忙接话,“侯爷,您看……”
舒浔易摆了摆手,“红丝,那本侯问你,午时一刻到三刻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有人证明?”
红丝一愣,双颊立即浮现出一抹红晕,想想午时过后,她就在……。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站在下面的舒安夏心里冷笑,惠人假扮红丝之时,是专挑红丝去假山后和舒天染约会之时,她倒要看看,红丝如何开口。
“这——奴婢在——”
“红丝在我房中!”二夫人缓缓开口。
“对,奴婢在伺候二夫人!”
“如果在二夫人处,你又何必吞吞吐吐?”老太太眼神一立,不善地看向舒浔易。与此同时,二夫人也温柔似水地望向舒浔易。
舒浔易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尴尬地咳嗽一声,“据丁巳所说,如果想这个人偶有效,必须将所写之人的头发缝于人偶之中,染哥儿一直由红丝照顾,那么其他人根本拿不到染哥儿的头发,所以,想知人偶真假,只要打开人偶看看里面是否有染哥儿的头发便知。”
众人赶忙跟着点头,几个小厮和婢女赶忙拿来剪子和刀片。人偶被如期打开,一缕弯弯曲曲的头发,映入众人的眼中。
二夫人一看,登时脸就黑了一半,看向红丝的眼神愈发凌厉起来。
老太太看到那缕头发,表情更是丰富多彩了,“媳妇啊,这染哥儿天生羊毛卷,这头发,没有人比你更认得了吧?”
“这确实是染哥儿的头发!”审问以来,二夫人第一次说了一句肯定的话。
“这证据都明晰了,侯爷还等什么?也该宣判了!”老太太一字一句道。
“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