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可能是心理作用,张小碗喝着烫烫的开水,觉得全身都舒服极了,眼睛不由眯了起来,感受着饱饱和暖和的身子,顿时满足得不行。
这时,三人的脸部表情全都一样了,原来满足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天的辛劳之后,一顿饱足,一碗热水,就可以扫清所有的辛苦,弥补了所有苦楚,甚至,在这一刹那,你还想感激你的生活,哪怕它那般让你困苦和绝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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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时天气已经逐渐暖和,张小碗不敢像上次那样把兔子野鸡宰杀了放在篓里腾出空间多装东西,怕过一两天有了异味,卖不出个好价。
如此,他们父女的两个背篓也装不下太多活物,这时候,张小碗也顾不得自己昨天心里还嘲笑过朱大田这个老实人也有贪婪的时候了,今天活物多了,要走的时候,她也没好到哪里去,搓了两根蔓腾,把鸡拍昏,一只一只给串住了脚,跟她爹一人背一串。
他们父女把抓到的活物全背上了,朱大田比他们厉害,身上的野鸡是两串,足有二十来只,那被拍昏的鸡要是醒过来绝命返击,一只鸡撒一泡尿拉一泡屎,那味道都够让人绝望,一个大半天过去,朱家大叔身上已经没个干净的地方了,可带着鸡赶路的他脸上全是笑呵呵的,连带张小碗都被他的乐观脸色影响,身上被弄脏了也学着刻意不去在乎,把前世那些谁都会下意识想保持住的干净整洁的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都穿成了贫家女了,就别老拿着前世那些好处说事了——张小碗不止一次这样咬着牙告诉自己,也还是没有成功忽略掉身上鸡屎鸡尿的味道,无法像朱大田跟她家爹一样熟视无睹,脸上全是拥有食物的兴高采烈。
张小碗都甚至想,可能他们现在根本没法感受到这些味道了,他们眼里看到的可能是有了食物后一家人的饱足,得钱了,可能还可以帮家里添置些以前没钱添置的东西,只有她这个穿来的现代人矫情地为着臭味计较得全身不安。
等到这天晚上,张小碗再注意,也没有幸免,全身都脏了,张小碗也只得翻翻白眼,在一股臭得让她脑门都发疼的味道里入睡。
她以为她会被臭味薰得睡不着,而事实证明极至的疲劳是一切不眠的毒药,张小碗没用多久就睡着了,连张阿福半夜醒来,在她身边的柴火堆里添了好几次柴的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