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书上说像海豹一类的哺乳动物,在被鲨鱼攻击的时候会在水里撒尿了,完全是被吓的,这场面不是你说控制就能控制住,那幽冷的青灰色脊背,漆黑且毫无怜悯的眼睛,三角形上下两排的利齿,无不在挑战我神经的极限。
一阵尿意使我不由自主的并紧了双腿,差点没shī_jìn。没时间考虑在水里尿裤子会不会被同伴嘲笑这个问题,我集中精神开始应付眼前这三条鲨鱼。
正面迎头冲来的正是一条以凶残嗜人的大白鲨,张着足有半米宽的大嘴,张开两排锯齿牙就冲我咬来,这条应该就是刚才咬死船员的那一个,因为我看到它牙缝里还卡着一块水手服的残片。
“你今天胃口不错啊”我心里怒骂一声,双手横执着桨横在身前一挡,它猛的咬了上来,咬住桨的同时我死握住不松手,它向前的冲力把我推出去几米,另外两条鲨鱼则咔咔两声清脆的牙齿撞击声中咬空了。
咬中后这条白鲨上下齿猛的一合,硬生生的把胳膊粗的桨给咬成了三截,我手里这个只有半米不到。它头一甩吐掉了嘴里那段,毫不停顿就再冲我咬来。
我把手里的残桨一竖,撑在了它的嘴里,右手从战术背心的胸口拉下手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到了它的喉咙里,一边心里祈祷这断桨能坚持到我把手抽出来。
嘴里多了东西后,这大白鲨环形游动同时头部上下几个猛甩,总算甩开了支在嘴里的木棍,但手雷也爆炸了,大部分爆炸的能量都被它吸收掉,所以我眼见着它从嘴里和鳃里都冒出一股带着血水的气泡后,在我十几米外停止了游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那些鲨鱼分吃它尸体的时候,我悄悄把头探出水面,向冲锋舟的方向游去。
同伴也都不出声,金梨花和伊万都在船头做好准备接应我,驴哥在他俩身后,用手卷成喇叭状轻声喊道:“轻点游,别用狗刨式,那个姿势最像受伤的海豹”
老黑算是彻底被他惹火了,用手指着他说了一句什么,看口型应该是“再废话就把你扔海里”一类的句子,那驴哥忿忿地闭上了嘴,但还是给了老黑一记很有威力的白眼儿。
我游到了冲锋舟边上,刚拉住伊万那长满棕色汗毛的大手,突然身边水流一阵涌动,我抬头一看所有同伴脸色都变了。我只来的及猛的一收腿,就觉得身子一沉,就有东西把我往水里拖,但却并没有痛感,按理说就算是有纳米服挡着,也会痛彻心扉才对。
仔细一看原来是后面一条鲨鱼冲我腰部咬来,却一口咬在了我的行军背囊上。我的背囊是大号的,无论是专业的军用背包,还是发烧友专业的登山包,都会在结构上很符合人体力学。就是说尽量长途行军中,让使用者感觉舒服一些,减少疲劳程度,而这样作有很重要的一个设计,就是要利用臀部的肌肉来缓冲,因为这里的肉最厚,最耐疲劳,也能提供最久的支撑。
所以我背包底部顶在屁股上那一块,刚好救了我一命,挡住了鲨鱼的咬击,但同时结实的军品也没让鲨鱼立刻把背包扯开,它就拉着背包把我往水里拖。而冲锋舟前端又太小,后面老黑和驴哥根本挤不过来,只有伊万和金梨花能碰到我的手。这条应该是体型较小的鲨鱼,所以和其它大块头的同伴抢食中占不到便宜,就偷偷盯上了想溜走的我。
伊万暴喝一声,用力大到小臂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隔着迷彩服都能看到他肌肉一块一块的突起,但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把我拉上去。我心想这正常人就算力气在大,和变态也是有区别的,要是钱掌柜来了,没准连人带鲨一起拖到船上也说不定。
就在我和伊万屎都要憋出屎来的用力时,突然我听到哗啦一声枪栓响,睁开眼睛一看却是金梨花端平了手里的ak105。
我此刻咬牙闭气在用力,没法开口说话,心里却在连连叫冤,心想,不至于吧,大不了我松开卡扣把背囊扔了,你也不用急着“送我一程”啊。
一看金梨花的动作,驴哥和老黑脸色也变了,不过他俩是一个动嘴一个动手,驴哥像是到刑场救人的钦差一样喊:“枪下留人”
老黑则直接把手里的枪顺着金梨花的防弹头盔下沿儿,顶到了她的后脑勺上,从牙缝里说:“臭娘们,把枪放下”
金梨花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像冰山一样冷峻的脸上不带半分表情,嘴里飘出一句话:“有种就开枪”说完就扣动了扳机。
被鲨鱼吓个半死之后,又被人在头顶上开枪,铁打的神经也受不了。枪响的同时我两腿中间一热,到底被吓出来一点,真他妈的丢人。但与此同时我也判断出来,子弹并不是打向我,而是贴着我的背包打向水里的鲨鱼。
一连串子弹过后,我耳朵被近距离的枪声震得几乎要聋了。而且枪口的排气孔就在我头顶上不远的地方,感觉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正对着我的脑袋练习隔空打牛一样,一股一股的气流撞在我的防弹头盔上,把我的头一个劝的向下按。还有从枪机里抛出的子弹也在我眼前落到海里,有些打在冲锋舟的船身上被弹起来,落到我脖子和衣领里,烫得我嗷嗷直叫。
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伊万终于把我拉到了冲锋舟上,回头一看背包被咬了个大洞,还好狙击步枪和主要的东西都在,只是备用药品什么的都落到了水里。
我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