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歌的脚步很快,心底翻江倒海一般地不能平静,不可以?绝对不能这样?
如果用兰姨的心脏救了司曜,那么等他醒来,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了兰姨是他亲生母亲的事实,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兰姨,您是她的亲生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要我答应这次的手术,我怎么做得到?
只是,她还没走出病房,兰姨就追了上来,在门口的暫蚶讀怂,“清歌,你去哪里??
夜清歌转回去不说话,深深地看着兰姨,只是那眼神,看着就好像是在说:兰姨,我不同意明天晚上的手术?司曜也不会同意的?
兰姨心里满满的,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孩子善良自立,席司曜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而她,能有这样的儿媳妇,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是可惜,才刚刚将这个秘密公开,就不得不面对一场悲剧——永远的别离?
夜清歌难过,她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呢?
定定地看着夜清歌好一会儿,她才柔柔地开口说道:“清歌,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我问过医生了,两位小少爷的心脏还没有完全,不能用,这个世上,少爷唯一的至亲,就只有我了……”
她说得极慢极温柔,这般残酷的事实,她却像是在叙述一段幸福的回忆,和蔼的语气,一字一句都让夜清歌听得十分清楚,可是听得越清楚,夜清歌就觉得心里越痛,痛的她只能紧握双手徒劳地去抵挡那股痛意?最后惨败?
“少爷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明天晚上的手术必须进行,清歌,你要帮我,瞒住所有人?”兰姨看着她,眼中光芒大盛,那是最后的诀别,最深的牵挂,最无奈的放手?
不是兰姨高估了自己,而是唐越他们和夜清歌一样,舍不得她,舍不得这个亲人一样的长辈?
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只会多几个人痛苦,多几个人挣扎而已?
夜清歌红着眼眶摇头,她不能答应,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兰姨去死?怎么可以……
她用力地拉开兰姨抓着自己的手,而后一步一步往外退,退到兰姨够不着的范围里,倏然转身,脚步飞快,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跑?
是的,她跑走了?
兰姨依旧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脚步慌乱,跌跌撞撞,朝着席司曜的病房跑去?
慢慢的,她的脸上浮现了怆然的笑,仿佛悲到极致却无可奈何?
如果有另外的选择,她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可是,没有?
——
夜清歌一口气冲进了席司曜的病房,在床边坐下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才能找到继续支撑自己的力量?
她现在很害怕,她也知道席司曜的身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可是……
为什么只能用兰姨的心脏?为什么?
她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心脏,都不想用兰姨的心脏?
可是自己和席司曜亲密至此,却也不是至亲,这一点,她永远改变不了?
司曜,司曜……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期待他能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她,温柔地说:宝贝别怕,我在?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他也不会醒来,她只能这样,看着他,静静地,一直看着他?而那知他?
席司曜,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爱你的我,除了我们的两个宝宝,还有一个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一直就在你身边,在你难过的暫虬参磕悖在你需要的暫虬镏你,无怨无悔?
她是兰姨?
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现在,我需要你醒来,做一个决定,哪怕我知道,你的决定是什么,我还是需要你自己来做决定?
不是我懦弱,而是那样的后果太沉重,我真的承担不起?
司曜,对不起?
——
对于夜清歌来找自己,gevat并不奇怪,因为他早就猜到,在心脏移植手术之前,兰姨一定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可是,他奇怪的是,夜清歌来找自己,并不是问关于心脏移植手术的事,而是问他:能不能让席司曜马上醒过来,哪怕五分钟也好?
gevat皱了眉,双手环胸玩味地看着她,挑着唇角笑,“你知道要他现在醒过来的代价吗?”
夜清歌摇摇头?
gevat一声嗤笑,似是对她十分无奈,一只手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轻轻地敲着,慢悠悠说道:“你不知道就要我现在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如果他这次醒了之后,以后再也不能醒了,怎么办?”
他说这些的暫蛞恢痹谛c那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衏可是夜清歌却傻掉了?
是啊,她只想着要让席司曜知道这件事,想着要他自己做决定,却没有想过后果?
——如果现在要他醒来,却让他的病情加重了,那怎么办?
她怔怔地坐在gevat的对面,看着他,一脸的茫然无措,以及担心害怕,那副神情,gevat是第一次见?
他并不想八卦什么,可是作为一个还算有医德的医生,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夜清歌再度摇头,兰姨是席司曜亲生母亲这件事,除了席司曜,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来,是兰姨说过,要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二来,这件事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