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念呢?”江老爷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任衡尴尬地轻咳一声,沉着声音说道,“这个抗病毒五号在检查报告出来之后,我和英国的朋友联系了一下,据他说,舒书提供的这个药,是在他们的抗病毒五号的基础上再加工过的,本来原抗病毒五号的副作用就很多,如今舒书的这个药物里面又添加了一种国际上新研发出来的安钠咖因子,这药加在一起,又是另一种重新组合型的药物,它可以短暂地控制病人的疼痛感,但副作用却是在腐蚀人的大脑神经,如果一旦停用了这种药用,病人那一直被药物压抑的病情便会迅速反弹,甚至会……”
任衡想到他那同学所说有后果,话,也哽在了喉间,再也说不下去。
江老爷子淡淡地抬眸,“说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任衡轻叹一声,“甚至会在短时间内,加速大脑死亡!”
江老爷子的身子一颤,随即,他用双手掩住了老脸,整个身子像是因为痛苦不堪而佝偻了下去。
“老爷子,您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送您去医院?”任衡被江老爷子的反应给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就在他想要冲出去喊小钱备车的时候,江老爷子却抬起了头,“小任,我没事!你再给我说说,如果真的停了这个药,老太婆是不是就没救了?”
任衡迂回地说,“也不一定,我们可以让大家都想想办法,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解救的办法呢。我觉得,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先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养着,这样的话,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江老爷子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决然和冷厉,“好!就依你说的,你马上联系军总那边,让他们准备好接应!”
“是!”
任衡本身也还在军总挂了职,他一个电话过去,孙院长一听到江家老太太要入院,哪里敢怠慢,赶紧地安排人手候命,整个医院上上下下都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没有发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江老太太,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到医院后,江老太太就醒了。
江老爷子坐在她的床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哽着声音说,“小霞,我们都看错人了。”
江老夫人伸出手,轻轻拭去老爷子眼角滑下的泪,“别哭!你这一辈子,比这更艰难的时候,你都没有掉过这金豆子,怎么这老了,反倒变得软弱了?成辉,这辈子我能嫁给你,能和你白首到老,能看着咱们的子孙满堂,我这一生……已经满足了!”
江老太太说到这,声音哽咽,泪不停地落下。
两双已显苍老的手,十指相扣,握得很紧,很紧……
江成辉用另一只手抹去她的泪,哽着声音问,“你说说,咱们是不是都老糊涂了?越老越犯混呢!”
江老夫人笑了笑,轻声叹息,“成辉,我也想明白了,咱们就别再为难小五和他媳妇了,我这身子,走了也好,省得留着这破身子遭罪,你们看着难受,我也疼得难受,其实,有很多次,我都疼得恨不得上回没有再醒过来,我有时候想,为什么我不死了算了,这次醒过来……也是活活受罪啊!我这心……疼啊……”
江成辉握紧她的手,抑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一个坚强了一辈子的老男人,这一辈子能让他流泪的时刻,十个手指也数不过来啊,可现在,他的呜咽声,却摧人断肠,听者泪下。
江老太太又说,“成辉,让小五带着他媳妇,还有晓晓和大宝、小宝来看看我吧!”
江成辉没有抬眼,只是嗡着声音说了声,“好!”
从头至尾,他们一次都没有提起舒书的名字,可他们夫妻之间几十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却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这一次,他们的选择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江家上上下下,除了江家老大一家三口人因避祸、坐牢和出国等原因不能到场以外,其他的四个子女,携家带口都通知到了。
他们也以最快的方式赶到了军总。
江峥接到任衡打的电话通知时,他还在军区,交待了一下,便马上赶了过来。
路上,他又青瓷打了电话。
青瓷那会正约了许墨阳出来见面,听江峥说了这事之后,她又赶紧给许墨阳打电话,说家里人入院,要迟些再约,并且一再向他道歉。
许墨阳表示理解,让她办完了事再找他,他随时恭候。
当青瓷赶到军总的时候,江峥也已经赶到。
与青瓷关系一向比较好的江家老三江川生一看见青瓷,高兴得一把抱住她,激动地说,“青瓷,你可算是回来了!”
青瓷回抱了她一下,“三姐,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说到底,她还是江峥的媳妇,回来的这些天,也一直没去看望江家二老,对以前的事,还有那舒书的事,她的心里是有疙瘩,这老爷子没发话让她进门,她也就这么赖着。
你们不肯承认我这个媳妇,我也不屑再踏进你江家大宅的门,我就过我的小日子,她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她也没有想到,回来后江老爷子的第一旨,竟然会从医院里传出来。
她也没再耽搁,以最短的时间内,让白青开车送她去军总。
前几天她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白青他们还都在时,也是意外加惊喜。
没有想到,这几年过去,她还能看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