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连的战士对周连长敬而远之,不是惧怕他的人而是惧怕他的手。
周大山伤好归队后,江海龙按他的从手掌尺寸找铁匠打了一只铁手,用皮带固定在手腕上,戴上手套看上去和常人无异。这厮和战士亲热打招呼喜欢用手猛拍人家肩膀,浑然不觉已换了铁手。几名战士冷不防被他拍得跌坐在地,肩关节几乎骨折,哭笑不得。现在战士们见他出手要么逃之夭夭,要么拱手告饶,令看到现场的刘虹笑得花枝乱颤。
刘虹和周大山确定关系后笑颜常开,脸色红润,和刚来医院时变了个人。走路时步伐轻快,与伤员沟通眼里有了自信。偷听到正负旅长的表态,她有恃无恐,有空就拉着周大山逛树林,钻山洞。
两人躺在草地上,周大山述说着独立旅从抗日猛虎队始的各种战绩。
刘虹听得热血沸腾,满眼崇拜,给他谈起自己护校毕业后的从军经历。她说话时周大山总是痴痴地望着他,眼里尽是爱怜。她忍不住笑问,老看着我发什么呆?
周大山说,你真漂亮,尤其是笑的时候,俺咋也看不厌。
觉得自己无论怎样暗示,周大山都不敢主动,刘虹干脆一咬牙,红着脸说,那就让你看个够吧!慢慢解开衣物,一寸一寸裸露出迷人的身体。
周大山沉寂了三十几年的身体幡然觉醒,干柴遇到烈火哪还把持得住,翻身扑了过去,他只有一只手方便,动作生疏,慌乱之下上下折腾竟不得要领,急得满头大汗。
刘虹暗笑,真是个雏儿!主动担任向导,让他尽情享受男人的乐趣……。
江海龙刚做完一个择期手术,在医生办公室书写医嘱。刘虹扭扭捏捏走了进来,只觉这个年轻长官认真工作的样子愈发英俊迷人,幽幽地想,不知哪个女孩有福气能配上他。自己这种身世对他只有仰视,对自己来说他就象天上的云,可望而不可及。想着两个漂亮护士长和几个医院里来的女大学生看着他痴迷的眼神,心里又有些释然:还是咱老周好,自己用不着争风吃醋。她正胡思乱想着,江海龙头也不抬问:“找我有什么事?”
刘虹红着脸,吭嗤了半天才羞涩地说:“我、我怀孕了!”
江海龙停下笔,“你确定?”
“嗯,我那个,那个好久没来了,身体也有反应,我是护士,知道是怎么回事。”刘虹低头结结巴巴小声解释。
“胡来!这个老周,怎么能这样,我要严厉处分他!”江海龙板着脸,把笔拍在桌上。
刘虹慌忙说:“不怪周大哥,是我主动的,都是我的错,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江海龙脸色缓和下来,问:“这么说不是他欺负的你?”
“不是,不是,是我自愿的。不知这么容易就怀上了,我知道这影响不好,请你安排给我悄悄拿掉吧。”刘虹连忙回答。
江海龙说:“孩子是无辜的,你先好好休息。事发突然,我们商量后再告诉你处理意见。
到旅部把情况通报后,副旅长李明笑骂:“狗日的周大山,到底是警卫连长,枪法这么准!”
政治部主任白露一脸严肃道:“还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亏的是女人。这事要传出去影响多坏,要赶紧处理。两人拿眼望着江海龙,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江海龙说:“刘虹主动表态要拿掉孩子,我担心她在慰安所受过鬼子摧残,流产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再说周大山年纪不小了,还为抗日落下残疾,要个孩子天经地义。但无论如何,部队里未婚先孕此风不可长,我的意见是:虎歇村已修好,干脆马上办婚事后把他们调到那里去,周大山管理虎歇村,刘虹负责给村里的伤残战士护理。”
“我同意!”李明举手赞成。
白露有些不满,说:“只能这样了,这哪是对犯错后的处分,分明是鼓励。我担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要怎么处理。”
江海龙说:“下不为例。李明你给我注意点,别也和林干事弄出事让老子擦屁股!”
李明嘻皮笑脸道:“我是听你安排和人家交往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出了事你当然得给老子兜着。”
江海龙说:“既然你是听我的,那现在目的已达到,你可以停下这工作了。”
李明回答:“这事岂能说停就停。俺不象你是医生做事有办法不出意外,只能顺其自然。白主任你说对吗?”
白露红脸骂道:“对个屁,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老战友、老部下,又是救命恩人的婚事,副旅长李明跑前奔后忙得不亦乐乎。警卫连战士个个神气活现,独立旅操办的第一趟婚事是替他们连长办的。
刘虹的老战友兴奋羡慕得热泪盈眶,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觉得她们虽有慰安所的痛苦经历,在这里仍没有被人嫌弃,幻想着刘虹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江海龙看着她们的复杂表情,觉得自己对这件事的处理没错。
婚宴上战友给周大山灌酒,警卫连战士纷纷跳出来抵挡说:“敬酒的只管冲咱们来,别把咱连长弄醉了耽误洞房花烛!”
李明摇摇晃晃端着两满杯酒对几名碍事的战士说:“滚开,老子要单独敬他一杯!”
战士不平道:“凭啥,江旅长也没这么霸道。”
李明指着一对新人牛皮哄哄说:“就凭老子是他们儿子的干爸,你们连长敢不承认!”
“是的是的,辛苦副旅长了。”周大山憨厚地点头作答,左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