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完工事,埋好炸药,见时间尚早,新四军一营赵营长在潜伏地周边放了暗哨,命令部队隐蔽休息。徒步急行军一晚,战士们相当疲惫,很快进入梦乡。营长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便被急匆匆跑回的哨兵摇醒。
“报告,发现鬼子装甲车队!”哨兵上气不接下气说。
“慌什么,可能是敌人巡逻队。”赵营长镇定地回答。
“后面还有卡车车队。”哨兵急忙补充。
赵营长立即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只见铁路上有五辆公路铁路两用装甲车飞速驶来,十辆卡车在公路上紧追其后,黄尘滚滚。
“妈的,部队晚上行军,到此地后也没闹出多大动静,不可能让鬼子发现了行踪呀!”赵营长暗自纳闷,立即叫醒战士,命令大家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话未落音,铁路上传来“轰”地一声爆炸,一辆鬼子装甲车引爆了新四军为火车准备的炸药,被掀翻在铁轨上。另四辆装甲车马上拐下铁路,冲向离铁路500多米远的羊角山,边前进边用车载轻重机枪往山上扫射。卡车上的鬼子纷纷跳下,就地架上迫击炮与掷弹筒朝山上猛轰。既然炸药在此地的铁路爆炸,大岛茂中队长估计敌军就隐藏在不远的羊角山上。
羊角山其实是长宽不足一平方公里,高十米左右的小山包,幸亏有山体和茂密的树林隔挡,鬼子的轻重机枪造成的伤亡不大,但密集的迫击炮与掷弹筒的炮火十几分钟就伤亡了二十几名新四军战士。
新四军营长组织反击,一个营总共才有三门迫击炮,战士的技术水平较差,射不中移动中的装甲车目标,炸毁了几辆鬼子卡车和一挺机枪后暴露了阵地位置,被鬼子精准而猛烈的炮火炸得跑毁人亡。
大岛茂中队长率部队运动到离羊角山一百米远左右时停止前进,一面火力攻击,一面把卡车与装甲车相隔一段距离将羊角山围住,士兵躲在车后射击,他在等皇协军大队到达后再发起冲锋,力图全歼这股敌军。听山上的枪炮声他就猜到是没有什么重武器、火力较差的新四军部队,感觉有必胜的把握,几个冲锋就可拿下山头。
赵营长见鬼子未发起冲锋,告诫部队注意隐蔽,节约子弹,瞄准了才放枪,准备好手榴弹,待敌人靠近后再扔。
两支部队相峙了个把小时,在高处暸望的新四军战士向营长报告:“有约一个大队的伪军向此地赶来,相距不到千米了。”
鬼子又是一轮排炮袭来,新四军几处阵地上的战士被炸得血肉横飞,全营仅有的三挺马克沁重机枪均被炸毁。
赵营长忧心如焚,部队每分钟伤亡都在增加,鬼子火力凶猛,有装甲车和汽车车队掩护,很难撕开突围缺口,敌人反越打越多了,看来鬼子是下了决心要全歼自己这支部队。向团部求援不现实,没有交通工具,从驻地赶到这里急行军也要六、七个小时,远水救不了近火。且驻地仅剩一个营,不可能再分兵来此一不留神让敌人端了老窝。
“报告营长,我连张连长阵亡,副连长重伤昏迷,全连伤亡三十二人。”营长急得团团转时,冯英指导员前来报告。
“现在由你担任一连代理连长,带领战士继续坚守阵地。”营长铁青着脸命令,加上冯英的汇报,这次战斗全营已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伤亡已过百人。
“是”。冯英回答,转身欲走,赵营长叫住她,向这个全营文化素质最高,且机智灵活的指导员通报了目前情况,征求意见。
冯英说:“鬼子火力已够凶猛,又来了一个伪军大队,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强行突围伤亡更大,即使少数人能冲出去,两条腿也跑不过敌人的车轮子。我建议向国军独立旅,就是原来的抗日猛虎队求援。”
“这样行吗?你有多大把握他们能来?”营长眼里闪着亮光,问。
“肯定行!抗日猛虎队不象别的国军,打鬼子从不含糊,他们有汽车,接到我们求援电不出意外,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冯英对江海龙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嗯,你说得这么肯定,应该和他们首长关系不错,想必知道和他们的联系方式吧?赶快拿来!”赵营长不愧是一营之长,老谋深算地作出判断。团里有没有不知道,他自己是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的,稳重的冯指导员用这样的说话口气,肯定有她的办法,决不会是只给自己一个画饼充饥。
“都是抗日队伍,靠什么关系!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冯英红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他,说:“给,这是他们的无线电频率和密码。”
赵营长高兴得大叫:“电报员,赶快过来给老子发报!”两人焦急地等了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江海龙的回电。营长看完电报大喜,猛地拍了一记冯英肩头,说:“指导员,你真是我的一员福将!”冯英被拍得一歪,险些栽倒。营长忙扶住她说:“对不起,有这么大的意外惊喜我就忘了你是女同志。今天要是能活着回去,我一定给你上报记大功!”
赵营长叫来通讯员命令到:“通知大家,再拼命给老子顶住个把小时,抗日猛虎队的援军就到了!”
一发迫击炮弹呼啸而至,在营长身前不远爆炸,一名战士发出惨叫,气浪掀掉了营长的军帽,泥土和战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眼睛不眨,推了一把通讯员大吼:“老子又没死,你盯着我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下通知!”
作好了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