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孟少锟离开祁连山,连夜追白虎的时候。任笑书感念贾疯子为拯救道字门的守护身后白虎,又感于其高贵的精神。亲自将贾疯子从祁连山上一步一地背下来,一步一步地说道:“疯子啊。这世上啊,我还真没有几个朋友,偏偏现在又少了一个,你啊,就是太疯癫了,太不正经了。我知道啊,你这个人,没什么好,就是对朋友仗义。我本不应该拉着你跟我一起来的。哈哈,当时我跟苏宝牛斗的时候,你就拉劝架。我当时还骂你‘丑人滚一边去’,我对不起你啊。疯子啊……妈的,叫你怎么不应啊。你个丑人,我骂你了,你怎么不跟我打一架啊。”
卢光稠和桑蚕子原本一个自负,一个爱钱,此刻跟在贾疯子身后,也不能说出话的。一种高贵的精神笼盖在他们中间。
等到下到山脚,任笑书早已泪眼朦胧,全身也被贾疯子的鲜血沾满,遇到冷风结成一起,撕都撕不开啊。任笑书大叫三声,仰天大哭。提出长刀三把,全部插在身上,叫道:“疯子。十五个枪眼,一个枪眼一个日本人。孙小寸,我道字门上上下下五千一百四十七人,全部为贾先生披麻戴孝。选备上好的棺材,火速运往武昌,拜见屠三娘。我在那里等你。”桑蚕子刚好说话,被卢光稠拉住,低声说道:“他们之间有友谊。”
少年豪侠江湖游,昔日纵马三人行。
苏宝牛,任笑书,贾疯子,当初三人并辔驰骋,奔波山川河岳。今日任笑书一人追杀出去,只剩下一人。
贾疯子啊贾疯子。
你个丑人。任笑书干骂道。纵身一跃,如同野兽一般消失在田野之间。多年的门主生活,几乎令他丧失昔日少年豪情。今日任笑书找到了那种久违的豪情,但心中却是空空的阄。
友谊万古长存,友谊一片青翠。
只见荒漠处一个奔跑的汉子在快速地奔跑,长啸道:“是何人?”任笑书大笑一声,提刀上去就砍,张嘴就骂:“你个狗日的现在才来。”
来人正是术字门门主的苏宝牛。苏宝牛受到贾疯子和任笑书的信函,但还是晚了一些,因为琐事耽误了。苏宝牛和任笑书原本就不和,见任笑书身上满是血迹,形态疯癫,骂道:“我干你娘,你不要跟那疯子一样。”
侧身一躲,刀锋贴面而过。任笑书听苏宝牛大骂,更是气愤,贾疯子已死,哪里还能再说话的啊。苏宝牛和任笑书两人之间的调节器是贾疯子。
可苏宝牛驰援来慢了,任笑书又听到如此张狂,刀更快。苏宝牛一脚踢开来刀,叫道:“到底怎么回事?”
任笑书手中的长刀一下子落在地上,眼泪如雨一样落下,方才在弟子面前,任笑书不好落泪,此刻夜色已安静,又是苏宝牛在自己的面前哦。
任笑书才如少年一般毫无顾忌地落下泪水。
苏宝牛不知为何今日这任笑书如此举动,语气开始变缓,叫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倒是跟我说啊……我门派有事情,才来晚了。身后还有五十个精壮的弟子跟着呢?”任笑书摇摇头,依旧是痛苦,泪水不止。
“难道是疯子他死了……呸呸……我乱说的。你别哭了……”苏宝牛低声下气地说道。任笑书一把抓住苏宝牛的衣襟,叫道:“疯子死了……你若来早一点,他也不会死的啊……他身体内有十五颗子弹啊……十五颗……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颗啊。你死哪去了啊?”任笑书叫道。
苏宝牛笑道:“你莫跟我说疯话,我知道疯子的本事。他怎么可能会死的啊?”
任笑书一擦鼻涕眼泪,恢复了门主的神采,将地上的刀捡起来,好似刚才的那个悲伤是另外的一个人。叫道:“我虽讨厌你,但昔日的友谊还在。十五颗子弹,需要十五颗人头来祭奠。你莫要挡住我的去路,老子现在就要去杀人。杀了他们。”
苏宝牛没见过贾疯子怎么死,没受那么大的刺激,相对要冷静一下,能够杀死贾疯子的人绝对不是泥巴做的。一把没拉着任笑书,任笑书重新背着刀跑出去了。“你给我等等。不要着急。跟我说清楚是什么人干的?”苏宝牛没有办法,起身去追。
“我现在去追杀他们,你跟不跟我一起去。”任笑书问道。苏宝牛点点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江湖的规矩。”苏宝牛说道。素来和任笑书比斗,此刻强忍着不落下泪水。
谁叫他们有过高贵的友谊呢?
从古而来,高贵的友谊总会为我传诵。昔日伯牙因子期断琴,叹知音难觅。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回自我和真情,停步处别视作家乡,投入命运熊熊火,不管得失怎么量,陪着你到江湖,往事不必紧张。
苏宝牛听了任笑书的话,才知道自己方才奔波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一群日本人。
任笑书骂道:“狗日,别让我追上你们。”
安倍仙,还有花尸教教众一行人被白虎一顿扑杀,狼狈而逃。与苏宝牛擦肩而过。任笑书腰间三把长刀在寒风之中发出饿狼一般的长叫声。
漆黑的夜中。
任笑书和苏宝牛,一前一后。自祁连山的甘肃境地内,进入峡西境内,之后奔入河南境内,又奔入山东。又沿海追击到上海,只等安倍仙和花尸教教主一行人进入法租界,随即坐船离开了中国,回到了日本。
在长达一个月的追击之下,任笑书身上挨了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