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对我有恩。”季家文认真答。
白玉郎撇了眉头,这才转身看了一眼冉非泽求证。冉非泽笑笑:“我把我的刀赠予他了。”
白玉郎惊得张大了嘴:“赠刀?冉叔你嫌你的刀不顺手了,给我也成啊。”怎么给这小子呢,羡慕嫉妒恨啊。
“你使剑更合适。”季家文小小声道。
白玉郎瞪他,“你说啥?”故意挤兑他呢?
季家文小小声,但还是说:“你腕力灵巧更甚沉稳,臂长腰劲步幅都更适合使剑。”
白玉郎愣愣,使刀使剑不是一样的吗?唬谁呢?当他没见识不懂吗?他可是武林大家白家庄六爷!白玉郎把身份报了,季家文赶忙施礼,道自己是玄青派排行十八的小弟子,葫芦村打铁匠的孩子。
白玉郎有些闹不清自己是不是又被挤兑了。一旁冉非泽哈哈大笑,白玉郎很想嚷嚷让冉叔为自己作主,可又觉得在这少年郎面前丢了颜面。
冉非泽笑够了,过来与白玉郎说了说玲珑阵的事,又说季家文是个好孩子。完了拍拍季家文的肩道:“眼力不错,他确是更适合使剑。”季家文受了夸,挠头腼腆笑笑,“那我接着把柴劈完。”
嗬,还装勤快。白玉郎悄悄瞪了季家文一眼,这小子受宠受夸,当真是太让人不舒坦了。
冉非泽把白玉郎拉进屋,与他说了明日要与苏小培去七杀庄的事。白玉郎自然吵着要去,他道他与刘响受命在此,若不跟着一道去守护说不过去。冉非泽知道他一定是如此说,他也不想麻烦拦他们,便只要求穿寻常人家的衣裳,莫说自己是捕快,白玉郎答应了。
第二天,白玉郎、刘响跟着冉非泽出发。而郝伟留在了开镇,排查线索,等杜成明和秦德正回来也好给他们交代其他人的行踪。
七杀庄所在葫芦镇离武镇有两日路程,葫芦镇下面的葫芦村便是季家文的家乡,所以这一路季家文很是熟悉,也颇有些兴奋。白玉郎时不时撩|拨他一下,斗气拌嘴,可惜季家文老老实实,斗不起来,这让白玉郎颇有些遗憾。苏小培大病初愈,长途坐马车有些辛苦,好在众人都对她很照顾,冉非泽更是周到,所以这一路也未有什么麻烦。
七杀庄的名字虽是很有刹气,但其实立庄之意却是极正道。杀邪杀恶杀愚杀狠杀不孝杀不义杀不忠,谓之七杀。死去的方同是第四任庄主,第一任妻子死得早,未留子息,后方同四十五岁时再娶妻,娶的邻镇李姓人家的十八岁闺女。三年前生了个儿子,夫妻俩感情和睦。
冉非泽与萧其在路上时细细与苏小培把七杀庄的各项事和人都说了一遍,苏小培认真听了,还用小册子记了笔记。为免她记录中的一些词汇惹人猜疑,她还是写了英文,说是她家乡的文字,萧其也没说什么。
一行人很快到了葫芦镇,江伟英等先至客栈安顿好,然后带了苏小培等人,未提前递拜帖,直接上七杀庄叩门拜访。
七杀庄的门房很是惊讶,但苏小培见到方平和付言后,却是知道他们是有心理准备的。方同的遗孀方李氏也依礼出来见了客,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低眉垂眼,话不多,说话也小声。
寒喧完,行过礼,大家终于坐定喝上了茶,转入了正题。
江伟英一肩担起领头人之名,言说九铃道人之死蹊跷,他们联络拜访各位共闯玲珑阵的江湖同道,查探线索,查证死因。
方平和付言都有礼地应了,并回答了当时在何处,有没有看见什么状况这类的问题。方平说他身上有伤一直坐着没动,付言说他原本与方平一道,后听到曹掌门唤他帮忙整理树藤,他便过去了。那时有雾,周围的情况都看不清,直到有人喊见到九铃道人尸首,他们才过去看到。
苏小培看着两人说话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她附耳与冉非泽低语几句,冉非泽问付言年数、家乡、有无成亲、家中还有何亲人、几岁拜师等等琐碎问题。众人虽然惊讶,但付言却很忍耐地一一做了回答。
苏小培看着他低垂着眼皮说话的样子,未动声色。众人又聊了些话题,苏小培忽然道她想去看看方庄主遇害的地方,想让方平引路。
方平自然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想查探庄主的死因,他稍稍犹豫,答应了。付言也要起身,苏小培却一摆手道江掌门定是还有些问题想与付大侠请教,有方大侠带路便好。江伟英会意,立时开口留下付言。
方平带着苏小培和冉非泽往后面居院去,白玉郎也跟着了。冉非泽拿了一个长条的布包,包得很严,像刀。方平多看了两眼,没说话。路上遇到一个小厮与方平复命报某事办得如何如何,方平停了下来。苏小培与冉非泽站在一旁等他,冉非泽趁这会悄声问她:“你让我问那些问题,何意?”
“只是想比对一下他说真话假话的细微表情。”
“如何?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全都垂着眼,没有动作,这是有意不让我辨别。”苏小培抿抿嘴:“在玲珑阵时他说话可不是这样的。壮士,这人不简单,虽不合常理,但我依然认为有人教过他。”玲珑阵时,付言虽然警惕,但没有这般防范,且他对自己的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