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道:“夫人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么?几位已经来半个时辰了,敢前请安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殷切呢。她们也不知夫人不耐烦这些,我这就让她们说话小声些。”
一时洗漱好了,安宁正对着镜子梳妆,对杏儿说:“梳个简单的就好。”
杏儿抿了抿嘴,笑道:“我还能不了解夫人的喜好么?”转眼又想外面的几位明显是盛装妆扮的姨娘,转身去看夫人,只这气质,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就专心替安宁梳发,没一会儿就为她梳了个清雅简单的妇人发型,乌黑的发上只戴了一支碧玉衔珠凤钗和一朵水红色的珍珠瓒成的珠花,虽然简单但不会显得不端庄,反而是显得清雅婉约。杏儿满意地停下手,眼睛移向梳妆台摆在角落里的各式胭脂水粉,有些为难。
自从怀孕了之后安宁就甚少用过胭脂水粉,一来是觉得这些胭脂水粉虽然都是上好,但免不了含有对身体不好的元素;再来自从有了空间之后皮肤越来越好,肤色细腻柔嫩,眉目如画,又因为怀孕脸颊丰腴,脸上漾着自然的红润。杏儿为难了半天,心想原来‘却嫌脂粉污颜色’竟是有的。
安宁看到杏儿纠结的样子,心情好些了,笑道:“脂粉就免了。”
杏儿笑道:“夫人竟是不同他人,其他的孕妇有了身孕脸上免不了长些斑斑点点,出门时恨不得在脸上涂抹个好几层,将暗黄的脸色盖住。可夫人的皮肤竟跟那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一点都不用上妆,可把我们这些人羡慕得不行呢。”
安宁悄悄黑线了一把,果然美容是哪个时代都经久不息的女性话题。
“夫人,可要穿艳色一些,虽说老太太的重孝刚过,但毕竟是新年,总归是要喜庆些。”杏儿问道,安宁拢了拢手腕上的镯子,摇摇头:“就穿平常就行了。”
杏儿称是,就伺候安宁穿衣裳,顾着凸起的肚子就穿了比较宽松的宝蓝色对襟棉褙子,疏落得撒着翠蓝色的竹叶,唯有领口滚了柔软的紫貂毛。虽说是冷色调,但有了宝宝后母性大发,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更觉得温婉可亲。
等她出现在客厅里,几乎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周姨娘近日可是盛装打扮的,虽说这一个多月好生养着但心有压力,也不见丰腴,只得涂抹了脂粉将暗沉脸色遮住。虽听从碧溪传说穿了湖青色对襟式绣着折枝芙蓉花样的棉褙子,可发饰上做起了文章,戴着百花穿蝶簪以及芙蓉簪花,耳朵上带着点翠鎏金耳环,也显得娇美可人。可看到了不施脂粉、不着艳装,却更显得清雅温婉的安宁,竟是觉得这一对比自己就比她老了好几岁。难不成一院子水土养一样的人不成?凭什么她怀孕了还依旧清雅娇美,她就像破败的柳絮不成?周姨娘刚想不自觉地去摸摸肚子,才惊觉起来这儿并不是她的地盘,凡事就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只得转过头不去看安宁了。
宋姨娘今日穿了藕荷色棉褙子,发髻上也只简单戴了个梅花式的簪花,也不显艳色,看到安宁也不吃惊,她前几日还曾见到安宁,心有不甘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友蓉从脸上的表情到身上的衣裳首饰都是规规矩矩的,着实与她的前凸后翘火辣的身材不搭,看到安宁时候垂下头来,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秦氏一身雪白色的素花褙子再配上她柔弱的气质倒也显得柔嫩秀美,看到安宁眼神闪烁,既有惊艳还有不安,闪烁着不敢直视安宁。
得,后院的女人齐聚一堂,百花争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