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笑道:“太子妃那般端庄大方、尊贵不凡,怎么会将这么件微不足道的事放在心上,宋夫人您说是不是?”
宋夫人一窒,连忙笑道:“那是那是,是我想多了。”
安宁倒似没注意到宋夫人讪讪的神色,接着笑道:“宋夫人无须挂怀,不管怎么说,您啊日后可不就是郡王的外家了,自然比往常多了好几分脸面,宋夫人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宋夫人还真没转过弯来,她虽然是觉得怎么这张太太一反常态,奉承起她来了,就有几分自得,没多深思安宁话里的意思,笑道:“张太太可真是会说话,我可当不起呢。”说到这里,脸上虽然带了几分不过意,嘴角儿终究是扬了起来,看来是有了个这么能嫁到皇室做侧妃的女儿,觉得日后少不得还得她女儿提挈全家,自然是十分得意的。
安宁笑而不语,听宋夫人和其他太太诰命说话的时候,满嘴跑火车,漂亮的杏眼里闪过几丝异色。隐隐听到身后的几个官太太压低了声音说话,窃窃私语。
“不过是个侧妃,说到底还不是个妾,有什么好得意的。那诚郡王妃可是身份高贵,想在她那儿讨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怪道呢!可不是爬上了高枝儿去了,恨不得眉眼通天去呢,惯不知眉眼高低的。真还以为自己多大脸面呢,竟是想在太子妃跟前拿大,如今谁不知太子如日中天,偏她觉得自家出个郡王侧妃,就顶天了不成?”
“可不是,这把我们请来做客,也不过是想炫耀一通的,像那新封安嫔的娘家都没她这般耀武扬威的,当真恨不得这满都城的人都知道她家姑娘成了郡王侧妃。”
“呵呵,看她不还是找那张太太挑刺来了,呆会儿啊可别再酒后失德,说出些不中听的话咯。”
“哎呀,这可怎么说的,这是她做东,喝不喝酒哪是我们管得着呢,至于那酒后失德,又不是一回儿两回儿的,我们哪里管得着人家的嘴呀,你们说是也不是?”几人对视一眼,捂着帕子痴痴的笑,安宁眼睛盯着地面青砖上的刻花儿,嘴角轻翘。
不一会儿冷菜鲜果已经布齐,开始上热菜温酒,碗碟流水一般的上桌,鸡鸭鱼肉,鲍鱼鱼翅,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安宁和罗夫人做一块儿,张玫那儿与姑娘们另有一桌,还有请来戏班子的乐工伶人开了戏。在座的地位最高的是锦阳侯诰命,不然还有襄阳侯诰命,这戏先点的话也得挨着这些地位高的诰命点,谁知道锦阳侯诰命不过谦让了作为主人的宋夫人一句,宋夫人还真顺水推舟的先点了一出戏文。当下场面颇有些尴尬,锦阳侯诰命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不过还是旁边的襄阳侯诰命给解了围,这事算是过去了。
罗夫人嘀咕:“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安宁笑意盈盈地端看宋夫人说话做派,并不多说话,只挑了喜欢吃的吃了个尽兴。
至于期待宋夫人酒后失德的事,很遗憾的是没有发生,不过宋夫人在酒席上的做派就惹来许多夫人不愉,但碍着情分还有这侧妃的名头,都不好发作。结果一场酒席下来,大家的兴致都不怎么高,少不得早早的就要散了。安宁把张玫叫来,见她神色自若,并没发生什么被刁难的事,也就放心了,心想日后这种宴席还是能推就推吧,没谁想要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许是宋夫人觉得自己今日的目的达到了,送客的时候,并没有再说什么挑刺的话。不过在旁人看来可就不一样了,这一场宴席下来,众人皆是知道这宋夫人看张太太不顺眼,竟是挑刺来了,更是认准了宋夫人这是挑软柿子捏,耀武扬威来着,心下更不愉。不过碍于情面大家也不好撕破脸面,都有些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于这个安宁也不在意。不过临走时嘴角含笑,又是不忘恭维了宋夫人一通,心道:尽情膨胀吧,按照她这么个性格,祸从口出那是早晚的罢,自有人能压的住她。而且这宴席上人多嘴杂,要是这宋太太不经意说些什么话,被传出去了,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接下来但凡宋夫人再送来帖子,安宁皆以身子不爽给推拒了,倒是范夫人气汹汹的来过一回儿,原是宋夫人之前和下人一番唱作念打传到了范夫人耳朵里。“她是个什么意思,骥儿身上好歹有秀才功名,总比她家那个吃酒赌钱,嫖娼宿妓,五毒俱全的好上不知几倍!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安宁不置可否,这话儿过了几个人的嘴都会变个味儿,以讹传讹传到范夫人耳朵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呢。安宁向来喜欢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免得打蛇不成反被伤,这就得不偿失了。且不说这吏部右侍郎的立场难做,他既然是太子的人,女儿又成了诚郡王的侧妃,若是妄想左右逢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指不定两边儿都讨不了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宋夫人这样的。
安宁没空理会外面的事,专心在家管教儿子,不知为何福久对武学更感兴趣了,景曜和景佑休沐时,还缠着两个兄长教他打拳和射箭。安宁也挺高兴,还专门单辟出一处地方来,当成那练武场,设了靶子,另外还在西厢房里收拾出来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来,充作武器间还有平时打拳玩耍的地方。还许诺了等明年就请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