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泽说完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座椅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

坐下之后,任雨泽想了想,又对秘书说:“小刘,你去办好这么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督促两办在下一期的《北江督查》中对今天群众上访的事情进行通报,尽快发到市委、市政府各部门和各县委、县政府去。第二件事是通知市四大班子的负责同志、区、县的党政负责人明天下午两点三十分到会议中心开信访工作会。”

任雨泽被刚才上访人员的那些话给激怒了,当然他生气的不是群众,他生气的是那些在背后捣鬼的人,以任雨泽的眼光和判断,他知道这件事情和杨喻义是有很大的关系。

同时,任雨泽还知道,这已经是杨喻义再一次对自己发出的挑衅,不过这次他用上了最基层的群众,这就让自己投鼠忌器,无法反击,这一招是很好,但任雨泽有自己的打算,不错,自己是拿这些群众没有办法的,但自己会找到解决的途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小刘打电话来跟他说有几个来市里接上访群众的县委书记要见他,问他见还是不见,任雨泽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一律不见。”

任雨泽要让他们也不过好。

又过了几分钟,小刘又打来了电话,任雨泽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小刘搞什么名堂,都说了不见还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来请示,烦不烦人啊,拿起电话说:“小刘,不是说了不见他们吗?”

电话中小刘忙解释:“那几个县委书记已经走了,这次要见书记的是车本立。”

任雨泽感到有点奇怪了,这个人现在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任雨泽犹豫了一下,说:“让他进来。”

在车本立还没有走进任雨泽的办公室的时候,任雨泽先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了下来,他已经很少这样动怒了,但今天还是差点没有忍住,任雨泽就想,这是为什么?难道对方的手段让自己感到有了压力吗?也或者是因为自己官当大了,脾气也大了?

这样一想,任雨泽自己也是倏然一惊,他很快就对自己做出了反省。

也就在这个时候,车本立走了进来,任雨泽平平静静的看着他,说:“车总今天好悠闲啊,有什么事情吗?”

车本立这次去找任雨泽是做了充裕准备的,那天他从宫老先生那回到公司后,对着宫老先生写的那首诗思考了两个多小时,不仅把任雨泽藏大诗中的心情和愿景一一猜了出来,还把任雨泽当前遇到的难题和解决思路一项一项地列了出来。

所以现在见了任雨泽后,车本立一点都不惊慌,对任雨泽这冷淡的态度也毫不在意,他笑着说:“刚从这里路过,看到很多闹事的群众,所以我就想,也许我可以帮任书记一点什么。”

任雨泽慢慢的收缩了自己的瞳孔,用如刀的眼神看着车本立,好一会才说:“帮我,我需要你帮什么呢?”

车本立嘿嘿一笑,并没有让任雨泽的眼神吓到,说:“当然了,我们每个人都是需要别人的帮助的。”

“也许你看错了。”

“呵呵,也许吧。”车本立笑笑,眼光就看到了墙上的那副字了,他就放开了刚才有些敏感的话题,说起了墙上的那幅字。

车本立一边把自己对该诗的一些见解说给任雨泽听,一边察颜观色,留意任雨泽表情、眼神的变化。

任雨泽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只有初中文化,与他仅有一面之缘的企业老板竟然对这首诗中的寓意理解得如此透彻,对他目前在北江的处境更是分析得通透明朗。

当然了,碍于市委书记的身份,尽管他对车本立的分析很惊讶,但任雨泽还是表现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说:“那只不过是一副字、一首诗,没那些复杂的东西,仅此而已。”

后来他们都没有在谈论过于敏感的话题了,车本立也恍然发现,自己面对的这个任书记并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紧张,今天的这个局面下,任雨泽依然是从容的,车本立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过于急切的步骤。

谈话结束时,车本立邀请任雨泽一起吃晚饭,说要介结一些北江的名人名士给他认识,尽管这也是任雨泽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他内心也十分期待,但任雨泽仍婉言拒绝了,才接触这么几次,任雨泽还不想与车本立走得太近。

对车本立这样的人,任雨泽是有足够的警惕的,这种人底子不好,混迹社会的时间也太长,在没有对他更多了解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当然,这也不是说这样的人不能用,就如萧博瀚一样,他应该更让人感到恐惧,但当自己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才发现他也是一个充满了正义和感情的人。

第二天任雨泽就召开了信访工作会议,今天来的人很多,任雨泽也就在这个时候才发下,自己现在开会的频率多了,是不是作为书记,会议就是自己的战场?

好吧,要是如此的话,在就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战场,在会议上,任雨泽点名批评了昨天有群众上访的一个区、两个县的党政主要领导,并称将根据《北江信访责任追究制》严厉追查相关责任人的责任,一通毫不留情面的批评,说得几位领导脸上火辣辣的,就连坐在任雨泽旁边的杨喻义也觉得有点尴尬。

任雨泽今天的批评是有两重意思的,一个是自己初到北江的那些日子,他去这三个地方调研时,这三个单位的领导对他的态度就非常的冷,这三个地方的领导明显是杨喻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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