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思握紧了拳头,小脸上的愤怒毫不遮掩。他咬咬牙,大声道:“善贵嫔只是怜惜儿臣父母早亡,对儿臣多加照顾,并未教导儿臣,更没有教坏儿臣……”
“如此说来,你不思进取、功课不佳、顽劣不堪都是你自己的问题,跟善贵嫔无关?”慕容青语气森寒。
“是!全都是儿臣的问题,和善贵嫔无关!”燕清思语气坚决。他以为只要他承认这些,慕容青就不会迁怒善贵嫔,自然也就不会阻止他去看望善贵嫔了。
“好个全是你的问题!怪不得御史台数次上折子弹劾你有损皇室脸面,你竟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什么叫父母早亡?哀家还没死呢,你是眼瞎了不成?”慕容青大怒。
燕清思懵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
妾室不是主子,即便在皇家,诸位皇子公主的母亲只有皇后一个。慕容青不是母凭子贵的圣母皇太后,她在做太后之前就是皇后,是燕清思正正经经的嫡母,燕清思称父母早亡,置她这个活生生的嫡母于何地?
慕容青轻蔑地看着燕清思,寒声说道:“如此顽劣不堪,丢尽了燕氏祖宗的脸,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说罢,她再也不想理睬燕清思,只道:“好好留在暖阁里反省,不许出门一步!”
燕清思闻言急道:“母后,方才是儿臣失礼,儿臣知错。您就让我去看看善贵嫔罢,母后……”
慕容青看也不看他,直接往外走。
燕清思见状欲追,乐公公连忙示意几个青壮内侍上前拦住燕清思。
见燕清思双眼通红一脸忿恨地看着自己,乐公公依旧一副笑脸,和声道:“太后娘娘有令,请逊王殿下回去反省。”说罢,那几个内侍便强行把燕清思“扶”回了暖阁。
经过燕清思那一遭,珍珠敢肯定,太后娘娘已经坏了兴致。
瞧!太后娘娘笑得多邪恶,那一身的邪气都逼人了!
更不凑巧的是,刚出门就遇到了杨妃。
珍珠暗叹一声,今儿个这日子太不吉利了。
慕容青眯着眼睛看了跟在杨妃身后的琳琅一眼,开口问道:“杨妃来见哀家,可是有事?”
杨妃一脸忧色道:“臣妾听说菊苑出了事儿,便来禀告娘娘。”
慕容青点头,“哀家已经知道了。”
杨妃了然道:“是臣妾多虑了,张妃姐姐素来周到。”
慕容青闻言,似笑非笑,“哀家听说宁妃在菊苑,你今儿个怎么没去探望善贵嫔?”
杨妃顿时落了泪,她抹了抹眼角,伤心道:“臣妾本是和宁妃姐姐约好一起去探望善妹妹的,可臣妾临时被事情绊住了脚,便派人去告诉宁妃姐姐臣妾随后就到,请她先行。谁料臣妾这一耽搁,菊苑竟出了事儿。都怪臣妾不好,若是……”
慕容青无心听她废话,挥挥手道:“先过去看看。”
杨妃立即噤声,快步跟在慕容青后头。
菊苑此时已经闭紧了大门,任谁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何事。
琳琅敲开门,走在前头引路。她一进门,宁妃就怒声道:“怎么慢吞吞的现在才回来,杨妃人呢?她是故意……”
话未说完,宁妃就见到了慕容青,以及她身后的杨妃。
琳琅苦笑一声,心道:杨妃娘娘跟着太后娘娘一起来了。
慕容青到的时候,太医已经把过脉在开方子了。慕容青免了一干人等的礼,直接问太医道:“善贵嫔如何?”
太医苦着一张脸道:“怀孕初期,胎像不稳,最忌摔倒碰撞。虽说有宁婕妤垫着,但贵嫔娘娘始终受了冲撞,损及龙胎。贵嫔娘娘底子弱,经不住这一摔,就落了红。微臣无用,保不住龙胎,请太后娘娘恕罪!”
慕容青上前几步,看了那染红的褥子一眼,低声问道:“已经没了?”
太医点点头,“回娘娘,微臣赶到时,贵嫔娘娘已经小产了。”
慕容青看着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善贵嫔一眼,又问:“大人如何?”
“胎儿已经落了,出红渐止,想必没有大碍。微臣开了方子,先喝两剂,微臣每日过来请脉,按照脉象再作调整。不过贵嫔娘娘底子弱,恐怕要将养几个月。”
慕容青颔首,让他下去配药熬药。
事已至此,慕容青只有吩咐云岫好生照看善贵嫔,带着一行人再去偏殿看看宁婕妤。
宁婕妤的精神还不错,因为伤到了后腰,只得趴在榻上。见慕容青来了,她还挣扎着要起身请安,被慕容青阻了。
慕容青依旧是问太医宁婕妤的情况如何。
太医回答说宁婕妤的腰只是扭伤了,并未伤及筋骨,吃几服药,针灸几天,好生休养就行了。至于手臂上的伤,虽然看着骇人,其实只是皮外伤,不碍事,每日擦药膏,伤口别沾水,少则两三日多则五六日就会结痂,十几日就能完全长出新皮来,只要注意饮食,连疤都没有。
慕容青挥退了太医,安抚了宁婕妤几句。
接下来就是办正事了。
慕容青也懒得挪地儿了,就在这偏殿坐下来,又让人去把云岫唤来,一字一顿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妃本就肩负照看善贵嫔的重任,这次又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她理所当然地率先开口:“事发之时,臣妾正在凉亭里,因有些距离,并未看清经过。待臣妾赶到之时,只见宁婕妤趴在地上,善贵嫔摔倒在她身上。当时善贵嫔还未出红,她是进屋躺下之后才出的红。事发之时宁妃妹妹正和善贵嫔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