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骆志远一时“口不择言”竟然喊了于春颖一声“于姨”,然后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妥,立即改口叫了一声“妈”,引起了在场骆家和谢家亲眷的哄堂大笑。
骆志远一向给人以成熟稳健的样子,偶尔闹点“笑话”也无伤大雅,反而让人感觉更符合他的年纪。要是他一直都这么“老神在在”,只能让人感觉像是个小怪物。
骆老和谢老相识一笑,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骆志远脸色一红,他下意识地扫了谢婉婷一眼,见伊人巧笑倩兮地望着自己,心里一阵暖流油然而生。
于春颖笑眯眯地望着他,接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在嘴边小啜了一口,然后才笑道:“志远,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于春颖的话还没有说完,费虹就在那边笑着大声道:“谢家嫂子,你还没给我们家志远改口的红包呢。”
按照风俗,骆志远或者谢婉婷改口,双方长辈和父母都要给一个改口的红包,当然是象征性的。
于春颖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来递给了骆志远:“志远,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拿着吧。”
骆志远笑着收了起来。
费虹在那边又插话说了一句,声音里明显透着一丝羡慕:“谢家嫂子,听说我们家志远已经给你下了聘礼了,据说还是一幢温泉别墅?啧啧,真不错哟。”
于春颖脸色一红,神色不变,心里却是暗骂费虹这个女人多嘴多舌真讨厌。骆志远送给她这个未来丈母娘一套温泉别墅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跟谢老说——其实她是有点不敢说,一直催促丈夫谢国庆去跟老爷子说,但谢国庆也不敢去说。
费虹这话一出口,在场大多数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一套别墅,还是温泉别墅,价格肯定不菲,骆志远出手这么大方,让人吃惊。
骆破虏和穆青早已知道这事,就笑着跟大家解释了两句,大概意思就是说安北山里的一幢房子,其实也不值什么钱,骆志远买下来给双方父母度假用的。
但谢国庆却是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要坏。果然,谢老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他冷视着于春颖和谢国庆,淡淡道:“别墅?国庆,到底怎么回事?”
谢国庆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勉强笑道:“爸,是这样,前一段时间,春颖娘俩去安北一趟,志远呢陪着她们去山里玩,正好那里正在建一个温泉别墅小区,志远觉得房子不错,就买了一套,落在我和春颖的名下……”
谢老砰地一拍桌案,沉声道:“乱弹琴!你们在安北弄套别墅有什么用?你们会去住吗?赶紧把房子让志远去退了!”
谢国庆嗫嚅着不敢吭声,于春颖脸色涨红,垂着头,把费虹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不仅是于春颖,就连骆破虏夫妻也觉得费虹话太多了,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说出这种明显带有“挑拨”意味的话来,太失风度和水准了。
骆靖宇皱了皱眉,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对于自家这个有点小市民意识的老婆,他是无可奈何了。这些年,他试图改变费虹,但都是成年人、三观早已固化,岂是这么容易被改变的。
骆志远当然不是外人,但骆志远同时还是骆家的人。谢国庆和于春颖夫妻接受骆志远的一套别墅,在谢老心里就有了另外一层含义——世家大族之间,总有一种无形的规则在牵制着,纵然是亲属之间,也不能逾越这个分寸。
骆秀娟扫了骆志远一眼,心说你小子刚折腾出点名堂,家里人没沾上你什么光,反倒对谢家的人这么大方——果然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跟骆秀娟怀有同类酸溜溜心态的还有几个骆家的长辈。他们之前没有想到骆志远今非昔比,财力雄厚,如今骆家人没“捞到”好处,反而让谢家人占了先,心里多少有些失衡。这是人之常情。
骆志远苦笑道:“爷爷,其实呢,就是一套房子,也不值什么钱,我买下来也是咱们自家人自己住,那个地方山清水秀环境清雅,等过了年,我让人把房子装修出来,爷爷您也好过去消暑度夏。”
骆志远这话是冲着谢老说的,那意思无非是解释,这别墅虽然落在于春颖夫妻名下,但实际上是送给谢家整体的。
“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房子落在我和婉婷的名下跟落在爸爸妈妈的名下,其实也没啥区别吧,呵呵。”见谢老的神色还是不虞,骆志远又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又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长辈若是有闲暇,也可以过去小住两天,那里的温泉和野味还真是不错的。”
见骆志远这么说,骆老也就点点头,向谢老轻轻一笑:“我说谢老头,你这是干嘛?跟志远较劲吗?志远这孩子一片孝心,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呸!我说骆老头你满嘴就每句好话!”
两人老人开始斗嘴,原本沉闷尴尬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谢国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抬头来狠狠瞪了老婆于春颖一眼。
当初于春颖从安北回来,跟谢国庆说起这事,谢国庆当时就认为不妥。虽然说未来的女婿送给老丈人一套房子,只要不构成负担,也是未尝不可;可骆志远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的背后还有骆家,而他们夫妻同样代表谢家,一旦牵扯上骆家和谢家这两个高门,任何小问题都容易滋生出不liang后果来。
因此,谢国庆迟迟没有跟谢老“坦白从宽”,也是有着隐瞒下去的动机。瞒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