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心里明白,芳玉郡主是个不好相与的,可当时她对徐妙筠满怀恨意。即便是与虎谋皮,她也满口应下,如今听芳玉郡主这么说,便知道还债的时候到了,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芳玉郡主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晏玉成如今死活赖在我们家不肯走。我要你想法子把他赶走!”
何音心里“咯噔”一下,陪着笑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赶他走呢。”
芳玉郡主不耐烦道:“我不管,反正你负责把他赶走,不然别怪我翻脸。”又不怀好意道:“你当初想怎么对付徐妙筠,就用那法子来整治晏玉成就是。晏玉成的妹妹是徐妙筠未过门的嫂子,他们说起来是一家人。算计谁都是替你出气了。”
何音心中有些犹疑,她好容易走了芳玉郡主的路子进了沉烟楼,憋着劲要整治徐妙筠,结果徐妙筠直接高挂免战牌,退学回家了,让她那些坏主意无用武之地,正憋闷呢!
可让她算计晏玉成她是不敢的。毕竟她也听祖父说起过,晏玉成是端王的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不是,只怕都要对外说是端王的儿子了,到时候他就是端王府的郡王,自己怎么惹得起,闹出来别说端王不放过自己,就是自己祖父也饶不了。
可芳玉郡主却不容她拒绝,威逼着她答应,又叫两个婆子强拉着何音去端王府:“我叫人去你家送信,说陪我住两日,你一日不替我出气,一日别想回去!”
何音此刻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与虎谋皮的下场,真是进退两难,差点没给芳玉郡主磕头求饶了,可芳玉郡主那样的人,即便她磕头求饶,只怕也不会心软。
何音退无可退,反倒生出一股子蛮勇来,闹就闹,时候问起来,她就说是芳玉郡主指使的,本来也就是她指使的,不然自己怎么敢得罪端王爷的儿子,芳玉郡主不要她活,她死了也要拉芳玉郡主垫背!
可何音忘记了一点,她那些用来算计徐妙筠的主意放在晏玉成身上压根不管用,正如何文远所说,晏玉成是端王的一根救命稻草,对于晏玉成的安全端王是慎之又慎。
何音那点小诡计压根就不够看的,结果第一次就被抓了个现行,暗中保护晏玉成的王府护卫把人揪到端王跟前,端王气的要命,他也不傻,何音怎么敢算计晏玉成?分明是芳玉郡主指使的!遂叫人把何音送回了何家,发了狠话不叫上门,转过头又去教训芳玉郡主。
端王妃却死命护着,哭道:“我是个没福气的,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要打,就先打我吧,我们娘俩谁都不怨,谁叫我生不出儿子呢。”
芳玉郡主也是抱着端王妃大哭,把端王气的没法子,不管怎么说,芳玉郡主也是他抱在怀里疼过的,一时间也狠不下心来,可见端王妃如此无知,他又生气,遂遣退了服侍的并芳玉郡主道:“父皇如今拿康王的三个儿子当宝贝,我要是再不做出对策可真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端王妃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一惊:“王爷的意思是,晏玉成如今只是一个对策?”
端王瞥了她一眼:“你以为父不详母亲又早逝的男孩很好找么?遇着了是我的造化,我若是抓不住这个机会也白活了,你是嫡母,要拿出气度来,不要反被人笑话。”
端王妃心里凉飕飕的,声音也打颤:“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
端王冷笑着打断她:“你放心,江西那边我早有安排,就是杨敏之去查,也找不出破绽来。”
夫妻俩自以为隐秘,却不知道这话都落入了躲在外头偷听的芳玉郡主耳朵里,她满脸震惊,却也知道轻重,自己的父亲有手握兵权的将军们支持,为什么斗不过康王?
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儿子,此番若忍下晏玉成,那这个弱点也就不能称之为弱点了。将来只要皇位到手,晏玉成是死是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芳玉郡主这样想着,对晏玉成便生出了几分轻视,心想,不过是个野种,被父王利用完了就会丢掉,端王府还是她最尊贵!
何音被端王派人送回何家,下场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何大奶奶来徐家时提了一嘴:“……把我公公气的。当着端王府的人打了两个嘴巴,不许她再出门,沉烟楼也不许去了,我那婆婆色厉内荏,一见得罪了端王府也不敢撒泼了,背地里却叫我去沉烟楼把交的两万两银子的束修要回来。我可没脸去要,结果她和三弟妹亲自跑一趟,银子人家一份没动都退了回来,这名声也都坏了,幸而我没闺女,不然也要跟着受累。”
徐老太太道:“你也别说风凉话。秉书不娶媳妇了?他也大了,你也该裁度着定下了。”
何大奶奶笑道:“说起来我正想请娘帮着相看呢。我要求也不高,身家清白是头一条,端庄大方,性子开朗些,嫁妆门第什么的也不计较,面上过得去就成。”
徐老太太对徐大太太笑道:“瞧瞧,这还要求不高呢。光端庄大方一条,如今的姑娘都是家中娇生惯养的。说起来千好万好,能称得上端庄大方的可不多。”
徐大太太笑道:“秉书性子温和,要找个温柔的,夫妻俩都是绵软性子,这日子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