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焕道:“我已经告诉安成郡王了,说家中无长辈,不能丢下你,安成郡王说他可以请康王妃出面,接你去康王府住一阵子,等祖母到了,再把你送回来。”
徐妙筠忖思片刻,道:“会不会不大好?”
徐景焕笑道:“我都成了安成郡王的陪读了,再多一个你也就无所谓了,我也打听了,康王妃是很和善的一个人,她想着我于安成郡王有利,定不会为难你,我不放心的倒是你,王府里关系盘根错节,不敢担保人人都是忠心的,有的是宫里出来的,有的甚至是端王府派来的探子,况且康王府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体统,你进去后千万要注意,不要叫人抓了把柄才好。”
徐妙筠嘻嘻笑道:“哥哥放心,如今我每日上学去,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多,不会闯祸的。”
徐景焕摸摸妹妹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微笑,见徐妙筠忽然迟疑起来,关切道:“还有什么问题么?”
徐妙筠支支吾吾一会,还是道:“安成郡王和哥哥比,哪个更俊秀?”
徐景焕气结,抬手敲了她一下:“这话你也问得出口?跟谁学的?冯贞贞么?这两日你就和她走的近!”
徐妙筠吐了吐舌头,抱着徐景焕的胳膊撒娇,徐景焕却是心中一动,郑重道:“筠儿,你到康王府后可一定要和几位郡王保持距离,且不说男女有别,就是他们刻意接近,你也不要搭理,只管使脸色给他们看,告诉我我自会替你出气,康王府不是个好归宿,等将来哥哥自会替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徐妙筠红了脸,朝徐景焕扮了个鬼脸便钻进了被窝,徐景焕默默看了一会,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徐妙筠便带着丹桂银杏去了沉烟楼,徐景焕便等着何承嗣和何秉书进门,两个人来的倒是早,何承嗣和和气气的,何秉书恭恭敬敬的,徐景焕也没有摆架子,亲亲热热的拜见了姑父,然后请人带去内堂见何大奶奶,他则带着何秉书话。
何秉书犹自小心翼翼:“音妹妹已经被祖父禁足了,这阵子在学规矩,为了她闹得娘离家出走,三叔三婶也是气的要命,可到底就这一个闺女,也不忍心太过苛责,祖父说要她来请罪,是三婶又跪又哭的求了情,说若是来磕头认错,传了出去,大家必问为了什么,到时候闹大了可叫音妹妹怎么嫁人呢,表哥也是有妹妹的人,万望您能体谅。”
徐景焕笑呵呵的:“也是我那天气急了,口不择言,许多话说的不中听,叫表弟受委屈了,咱们既是亲戚,家长里短的,牙齿也有碰着舌头的时候,说开了就好了,我不过是气姑母受了委屈,说起来,我姑母也是你亲娘,你想想,你见姑母受气能忍着?”
何秉书见徐景焕和颜悦色,反倒惴惴不安,诺诺的应了。
那边何承嗣不知道是怎么说的,反正何大奶奶眼圈红红的,答应了要回去,因不及见徐妙筠便叮嘱徐景焕,说过阵子再过来瞧,徐景焕便顺势把要住到康王府的事说了:“王府的规矩大,只怕轻易不能出来,姑母也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呢。”
何大奶奶便埋怨徐景焕怎么不提前告诉她,她也好嘱咐徐妙筠几句,何承嗣在旁边听了脸色变了几变。
谁也想不到皇上如此雷厉风行的替徐家平了反,还让徐景焕名正言顺的投靠了康王爷,端王爷之前费心巴力的营救白阁老,如今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背地里发脾气,明面上却不敢露,窝囊的很。
如今大家都看着徐景焕有前途,纷纷上前巴结,何家却被指责有眼不识金镶玉,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何太太容不下人,见不得人家比她好,何承嗣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徐妙筠在沉烟楼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麻烦,因有琴课,她没有准备琴,葛凤玉便从库里拿了一把给她,说是什么古琴,十分珍贵,徐妙筠便命丹桂把琴送去琴室,然后去绣坊学绣艺,结果学琴的时候才发现那把琴断了一根琴弦。
丹桂吓得要命,说自己送来的时候是好好的,可琴室一直是有人看守的,看门的咬死了除了丹桂没人进去过,这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葛凤玉看到断琴后,倒也没有责备什么,只是摸着琴叹气,道:“这也是没缘分,罢了,再去库里取一把琴你暂用吧。”
葛凤玉是懂音律之人,看待琴犹如看待自己的孩子,徐妙筠心中十分愧疚,等到午间时,回了房间,丹桂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姑娘,奴婢真的没有把琴弦弄断,若是奴婢真的弄断了,也会立刻告诉您,不会让您叫人笑话的呀。”
徐妙筠扶她起来:“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也就罢了,不管是谁弄坏的,总归是咱们的错,回去问问哥哥,看看能不能把琴修补好,若是修不好,只有再赔师傅一把新的了。”
丹桂点头,抹着眼泪道:“以后奴婢一定当心,不会再叫姑娘吃亏的。”
徐妙筠点点头,冯贞贞好奇道:“是不是谁和你有仇啊?”
徐妙筠没做声,按说她是新来的,谁都不认识,也不可能和谁有过节,可今日这事摆明了是针对她的,不然守门的婢女不会信誓旦旦的说除了丹桂没人进过琴室,那琴弦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断掉。
所以,沉烟楼里一定有视她为眼中钉的人,不管是谁,一定看她不顺眼就是了,看来她以后要谨慎再谨慎,绝不能再吃这样的亏。
晚上回去,徐妙筠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徐景焕,徐景焕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