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让先是吃惊,继而对裴青青很是赞赏:“她的确是个明白事理的。”
徐妙筠道:“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心惊胆战的,生怕闹出点什么来,偏偏你又不在,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伯让在她脸上亲了亲:“委屈你了。”
徐妙筠道:“这倒没什么,不过泰宁反倒为了这事和我生气,到现在还不理我呢。”
伯让道:“她那个脾气你还不清楚?最是要面子,就是知道错了,也不可能主动过来低头,依我看,你还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徐妙筠道:“我多少次主动跟她说话,她都不理,弄得现在我也没心情搭理她了。”
伯让对处理这种事情还真没什么经验,见徐妙筠抱怨个不停,一副要他帮忙出气的样子,赶忙跑去了承德殿,气的徐妙筠在后头直跺脚。
伯让一连好几天都是歇在了承德殿,无他,实在太忙了,积累的折子,待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既然留到了现在,那便都是需要他做主的,他也不能推给别人。
就是效贤也忙了起来,因为谢玉树离开那么一阵子,功课也都积压下了,虽说素日有徐妙筠监督着练字背书,可还是要谢玉树检查,茂哥儿,安舒和张序之也重新回到了宫里,凤仪宫再度热闹起来。
与此同时,裴青青也传来有孕的好消息,让太后十分高兴。可因为泰宁迟迟没有好消息的缘故,太皇太后板着脸,这份喜悦也打了个折扣,太后对徐妙筠道:“等叔宁娶亲了,我就能彻底放心了。”
徐妙筠笑道:“这么多名门闺秀,还怕找不到好的么?”又对太后道:“我听皇上说,他给仲然派了工部的差事,让他去江南修河道,赶在秋汛前将江南几处年久失修的河道修缮好。还给叔宁派了一个户部核查账册的差事。”
太后显然也听说了,且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笑眯眯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该这样帮衬着,要不然伯让一个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婆媳两个讨论了半天叔宁的婚事,最后决定在宫里举办一场小型的赏花宴,把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请进宫来赏花,顺便看一看众位姑娘的品行和样貌。
这主意是太后出的,可跑腿的却是徐妙筠,如今快到中秋了。能赏的花也只有菊花了,就是安排的日子也有讲究。若是中秋节前后,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团圆,谁有功夫进宫呢,若是之前,又太早了,来不及准备,若是之后。又太晚了,徐妙筠看太后一副心急看到儿媳妇的样子。便把日子定的靠前一些,定在了八月初十。
一大早起来,徐妙筠先是打发了伯让去早朝,又把效贤茂哥儿几个孩子送,接着去了太后那儿,太后正在梳妆,几个宫女正劝她打扮的亮丽一些,太后不肯。
徐妙筠见了笑道:“依我说,穿一件墨绿色的褙子就很好看,再在头上簪一朵紫菊,又好看又应景。”说着亲自帮太后簪了一朵菊花,自己也挑了一朵玫红色的簪在头上,正好配今天穿的湖水绿的衣裳。
太后笑呵呵的,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不怎么习惯:“你们年轻,打扮的艳丽些好看,我都这么大了,这么打扮跟老妖怪似的。”
徐妙筠笑道:“太后一点都不老,我还说等娶孙媳妇的时候让您帮着掌掌眼呢。”
太后笑道:“我能熬到效贤娶媳妇就不错了。”一边扶着徐妙筠的手往外走,一边说起今天要来的几家人家。
一家是兵部尚书澹台大人的女儿,他原是兵部侍郎,后来伯让提拔他做了尚书,他的长子有腿疾,膝下只余下一个女儿,闺名如月,听说性情很是婉约。
还有一家是唐囡囡的堂姐唐嫣然的小姑子,姓文,单名一个盈字。
还有一个人是程爱莲,虽然年纪比叔宁大两岁,但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还是入选了。
其余还有几家,比如谢芝兰和晏静宜都过来了,徐沛凝和徐静含也来了,都是陪客,总不能光请这三家,那意图也太明显了。
冯贞贞也过来了,她一到宫里便扭扭捏捏对徐妙筠道:“我有身孕了。”
徐妙筠又是惊又是喜,赶忙扶着她坐下:“什么时候知道的?几个月了?怎么不早说?这一路过来累了吧?”又叫绣娟去喊宋太医过来。
冯贞贞赶忙拦住,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今天早上起床觉得不舒服,怀玉略通医术,帮我把了脉,说快两个月了,我谁都没来得及说呢,你可别满世界嚷嚷去。”
徐妙筠道:“快两个月了?难道你之前没察觉一点异样?你也太粗心了。”
当初徐妙筠有孕不足一个月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冯贞贞嗔道:“我哪像你,日子过得精细,寻常过日子事情多,哪里想的起来。”
徐妙筠看她扭捏羞怯的样子,揶揄道:“你之前不是还不想嫁么?怎么这么快有身孕了,看来小日子过得也很甜蜜。”
冯贞贞的脸越发红,捂着徐妙筠的嘴让她不要说。
她之前是挺讨厌张怀玉来着,觉得他穷酸,过日子不讲究,可是慢慢的也发现了张怀玉的许多好处,比如说体贴,比如说细心,比如说会替人着想,感情就在日常过日子的一点点感动中积累。
徐妙筠见冯贞贞有了身孕,自然不肯让她出去应酬劳累,叮嘱她在凤仪宫歇着,如果有事再叫她,冯贞贞不依:“我今天是来赏菊花的,让我在屋子里坐着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