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姑娘长得很是秀丽,看行礼问安规矩也不错,徐妙筠也暗暗松了口气,很是客气的和裴太太寒暄,裴太太说话也实在:“接到圣旨便往京城赶,天气慢慢冷了,路上走得也不快,若是为了赶路生出什么病来,也是不美。”
徐妙筠笑道:“这话也是,看着裴姑娘娇滴滴的样子,若是病了也叫人心疼。”
裴太太笑道:“不瞒娘娘说,倒不是我这个闺女的缘故,她从小跟着哥哥一起学武艺,身体好得很,而是我的大儿媳妇有了身孕,这才不敢强行赶路。”语气里带了一分喜悦。
徐妙筠惊喜道:“这添丁可是喜事。”又吩咐绣娟准备一份礼物送去给裴家的大少奶奶,裴太太忙起身谢恩,并没有露出沾沾自喜或者受宠若惊的表情,反而十分从容,这让徐妙筠越发点头,若是裴家人上不了台面,对仲然来说也是一种拖累。
再看裴姑娘,既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不拘小节的女汉子,虽然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利落,却也合规矩,再加上她才只有十五岁,眉眼间有一股子稚气。
徐妙筠听说她居然有功夫在身上,颇感兴趣,问她几岁开始学的,裴姑娘笑道:“娘娘叫我的名字便是了,若只叫我姑娘,怪生分的。”
徐妙筠笑起来,裴太太低声喝道:“不要胡说八道!”
徐妙筠拦着道:“她说得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叫姑娘是生分了,只是不知道你的闺名。”
裴姑娘爽朗笑道:“我小字青青,娘娘叫我青青便是了。”
徐妙筠微微一笑:“是卿卿还是青青?若是那个卿卿,我可就不敢叫了,留着成亲后你们小夫妻叫去。”
裴青青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徐妙筠是在打趣她,红着脸低下了头,裴太太则是直接没听懂,忙着解释道:“是青草的青。我和她爹都没什么学问,也不懂什么好名字,因为在西北,遍地黄沙,很少见到绿色,这才娶了这个名字。”
徐妙筠笑道:“名字不分贵贱。朗朗上口便是好名字。”又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问她练什么兵器,裴青青笑道:“我五岁就跟着哥哥们一起蹲马步了,刀枪剑戟都碰过,不过爹说我是女孩子,力气小。笨重的兵器不适合我,所以给我锻造了一把长剑。我如今专练剑法。”
徐妙筠有些讶异,裴青青话里并没有谦虚,想来剑法肯定是不错的,没想到还会碰到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女,而且她觉得裴青青的脾气也颇合她的胃口,让她很是喜欢。
徐妙筠笑着拉住了裴青青的手:“在宫里多住两天吧,有你陪着说说笑笑。也挺热闹的,反正婚事定在了年后。也不着急。”话未说完,便感觉到裴青青手上的异样,细细一看,虎口和掌心都是老茧,定是练习剑法留下的。
见徐妙筠惊讶的盯着自己的手心,裴青青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以为徐妙筠是嫌弃,她注意到徐妙筠的手,真真是纤纤如玉,一点瑕疵都没有,顿时有些自卑。
可没想到徐妙筠看她的眼神却充满了赞赏:“你可真有毅力,从小坚持到现在一定很不容易吧,若是上阵杀敌,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女将军。”
裴青青眼前一亮,笑道:“娘娘别说,我还真杀过鞑子呢……”话未说完,裴太太重重咳了一下,裴青青识相的闭上了嘴,想起裴太太进宫前嘱咐她的话:“这可不是在西北,你别什么话都说,让人觉得你粗鲁。”
裴太太笑道:“娘娘若是喜欢,只管留她住下,只是她不甚懂规矩,倒怕冲撞了贵人。”
徐妙筠笑道:“青青的性子我很喜欢,裴太太放心,我是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裴太太走后,徐妙筠便让丹桂带着裴青青下去安置住的地方,绣娟见屋里没人,这才悄悄笑道:“裴太太和王夫人一比,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徐妙筠想起第一次见王夫人时她头上金箔打成的碗口大小的一大朵芙蓉花,又对比刚才裴太太手上戴着的细细的赤金镯子,叮嘱道:“你的管好了下头人的嘴,别叫她们胡乱说,裴太太跟随裴将军在西北相夫教子,令人敬佩,若是传出什么穷酸,寒酸的话来,不光太后不高兴,只怕也会和王家,和泰宁生了嫌隙。”
绣娟郑重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嘱咐他们的。”
待到伯让在前殿宴请裴勇并裴勇的三个儿子回来,喝得面红耳赤的,走路走不稳了,徐妙筠赶忙叫人扶着他坐下,又问小亭子:“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小亭子苦着脸道:“娘娘都不知道,那个裴将军有多能喝,那三个小将军也都是个个厉害,今儿还有两位王爷在呢,帮着挡住了一部分,不然醉得更厉害。”
徐妙筠笑道:“裴将军敢和皇上斗酒?”
小亭子道:“倒不是斗酒,而是裴将军颠来覆去的说他如何疼爱裴姑娘,不舍得她出嫁,还说原本打算留到二十岁,招赘个女婿上门的,还看着怡王爷一副遗憾的样子,听闻怡王爷没练过什么功夫,那脸色哟,怡王爷要不是看着皇上,早就掀桌子走了。”
徐妙筠笑道:“裴将军三个儿子,就裴姑娘一个女儿,自然十分疼爱。”又去看伯让,伯让很不舒服的样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徐妙筠叫人拧了热毛巾来替他敷在脸上,又叫人扶着强喂进去一大碗醒酒汤,醒酒汤没喝完,伯让就趴在床边哇的大吐起来。
徐妙筠吓了一跳,在旁边替伯让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