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徐妙筠的意思,因为服侍过太皇太后。即便不到年纪,也给一笔银子遣散归家,也算是恩典了,可大多数都不肯出宫,徐妙筠去请示太后,太后便让那些人挂到内务府名下,等有差事了再另外分派。
伯让瞧着徐妙筠两个月便瘦了一整圈,不由十分心疼,端午节又在眼前。天气也有些热了,徐妙筠穿着月白色绣梅兰竹菊的常服,越发显得瘦骨伶仃。
伯让让她别操心,把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做,徐妙筠道:“端午节的事情也不少,有些事下头的人也不好做决定。”伯让不肯放人。宁愿让她在凤仪宫里抱效贤和茂哥儿也不想让她操心这么多事。
茂哥儿已经一岁零三个月了,而效贤也有八个月了,两个人也越来越熟悉,玩的很好,小孩子不知道生离死别,依旧每天乐呵呵的。徐妙筠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圈,精神也放松了不少。
绣娟进来回话:“内务府的人把端午节用的香包彩纸都送了过来。娘娘看该如何处置。”徐妙筠一边起身一边笑道:“留下一部分,剩余的按着往年的份例送到各家去……”
话未说完,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徐妙筠下意识的想扶着炕桌稳住身体,可却抓了个空,栽倒在地上。在绣娟惊呼声中和茂哥儿的哭声中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一睁眼便看到眉头紧蹙,面色担忧的伯让,徐妙筠只觉得浑身没劲儿,连抬抬手都觉得十分沉重,仿佛病入膏肓一般,心中也有些慌张,想问自己怎么了,可说出口的却是几不可闻的喃喃声。
伯让见她醒了眼前一亮,立刻让宋太医来诊脉,宋太医也是松了口气,扶了脉,确定道:“娘娘是操劳过度,好好休息便会没事了。”
伯让脸色阴沉着:“你三天两头的来给娘娘诊脉,娘娘累成这样也不是一日蹴成的,你为何早早不说?”
宋太医吓得跪在地上:“是臣疏忽了,臣见娘娘身子一向康健,素日里也是面色红润,便没有放在心上,求皇上恕罪。”
伯让怒道:“要你是做什么的?该放在心上的却不放在心上,莫非是仗着以往的功劳就得意起来了?”
宋太医磕头如捣蒜,却不敢再说话。
徐妙筠没力气说话,只是握着伯让的手轻轻晃了晃,伯让看着她的目光中带有求情的意思,便叹了口气,对宋太医道:“快去把药熬好端上来,娘娘若是好了,便算你将功折罪,若是不好,再一起算账。”
宋太医赶忙谢恩,退下去熬药了。
此时内室只得两个守在门前的宫女,伯让并不避讳,俯下身把徐妙筠抱在怀里,声音里有几分脆弱和后怕:“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把我吓死了,好好地一头栽倒在地上,连效贤都被吓得直哭。”
徐妙筠没有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在伯让脖颈间蹭了蹭,以示安慰。
伯让却细细密密的吻她,带了劫后重生的庆幸和喜悦,在她面庞上不住流连,徐妙筠急了,偏头去看守在内室门口的两个宫女,谁知道已经退了下去,门也被关上了,不由得有几分羞赧。
伯让到底顾忌她的身体,也只是亲一亲就罢了,等药熬好了端上来,又亲自喂她。
药有安神的功效,徐妙筠也是累极倦极,好像十天半个月都没合眼一样,沉沉睡去,伯让便在一旁守着,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听着平和的呼吸,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小亭子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悄声劝道:“皇上,您午膳就没用,这晚膳若是还不用,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太后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当不起。”
伯让不耐烦,又怕惊醒了徐妙筠,低声呵斥道:“操这么多心做什么,太后问起来朕自会答话。”
小亭子愁眉苦脸,不敢不听话,可又担心伯让,看着徐妙筠,灵机一动,道:“皇上,您要是不吃饭,娘娘知道了肯定会心疼,也不能安心养病了,为了娘娘,您也要保重好自己啊。”
伯让便顿了一下,小亭子见有效果,立刻再接再厉道:“娘娘如今已经睡了,您也好好休息,等明儿娘娘醒了,见皇上精神奕奕的,心里一高兴,这病不也好的快些了?”
伯让道:“那你叫人传膳吧,小声点,别把娘娘吵醒了。”小亭子激动地立刻答应了,一溜小跑着出去叫人传膳。
徐妙筠黑甜一觉,连梦也没做一个,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不像昨天似的觉得疲乏,反而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感觉,尤其是一睁眼便看到效贤和茂哥儿坐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旁边绣娟和丹桂赶忙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着引枕,绣娟道:“皇上见娘娘睡得沉,便去承德殿处理政事了,说午膳前一定回来,太子和茂哥儿哭着要见您,只得抱了过来。”
徐妙筠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们也别战战兢兢地。”又去抱效贤,丹桂赶忙拦着:“皇上说了,不能叫您再累着。”
徐妙筠看她们把自己当成脆弱的琉璃一样,十分无奈,只得放弃,一边和两个孩子逗乐一边喝了药,又吃了一小碗粥,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十分熨帖。
伯让不到午膳时候便匆匆过来了,见徐妙筠醒了十分欣喜,不避讳的把人揽在怀里:“这脸色也好看多了,不比昨天,蜡黄蜡黄的,瞧着就让人心疼。”
绣娟抿嘴一笑,和丹桂张罗着叫人把午膳端进来,在伯让的坚持下,小禄子叫人抬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