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应了,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累着了,也别喝酒了,我做好吃的给你送来。”伯让忙道:“你别自己动手,当心累着,我吃什么都行。”徐妙筠抿嘴一笑,这才被人前后簇拥着回去了。
徐景焕从后殿走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伯让拍拍他的肩膀:“妙筠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只盼着你能好好过日子,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徐景焕应了,回去的路上想着徐妙筠的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徐景焕刚进大门,便看到徐润安带着人往外走,见了他松了口气:“你跑到哪里去了,祖母昨天动了气,直说要见你呢,刚才岑家老太太来了,不知道和祖母说了些什么,祖母脸色十分难堪,又要我来找你。”
徐景焕有些吃惊:“外祖母来了?”徐润安道:“可不是,你都没瞧见祖母的脸色,我都不敢多瞧一眼,你到时候只管认错,可别顶嘴。”
徐润安觉得可能是徐景焕做错了事,徐景焕也纳闷呢,他没想到是因为他和晏静宜的事,把岑家也惊动了,道:“大哥放心,我何曾和祖母顶嘴。”
一边说一边去了徐老太太那儿,徐老太太和徐大太太都在,两个人都板着脸,身边一个伺候的也没有,徐大太太更是对徐润安道:“你去外头守着门,不要叫人进来。”
徐润安担心的看了徐景焕一眼,这才关了门出去。
徐景焕疑惑道:“祖母。大伯母,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外祖母说了些什么?”
徐老太太脸色倒是平静,道:“你先坐下,说说你和静宜三番两次吵架究竟是为了什么?”
徐景焕顿时愣住了,之前和晏静宜吵架,怕徐老太太不高兴,只说是口角,并没有具体说为了什么,晏静宜自然也不会提。如今居然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为什么了。
徐景焕知道老太太的脾气,也没有隐瞒,把第一次因为那十间铺面和外放的事说了,并没有提偏心徐妙筠的事,要知道。徐老太太也是很疼徐妙筠的,知道晏静宜为了这个原因和徐景焕吵架,心里肯定会对晏静宜有芥蒂。
徐老太太听了倒没什么惊讶的,她活这么久,见多了夫妻吵架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原因都有。还有的为了一盆洗脚水就打的天翻地覆的,这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都说至亲至疏夫妻。有时候夫妻俩斗气起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为了那一口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即便后悔了也是为了那口气不愿意低头,结果变得无法转圜。
如今徐景焕和晏静宜吵架。原因还算说得出口,她道:“那十间铺面的事你和静宜说清楚。她未必会在意,外放又是怎么回事?”
徐景焕道:“我觉得在京城挺没意思的,想外放做点实事,不过妙筠如今没站稳脚跟,我也是说一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说我不关心她,不关心孩子,我听了自然生气。”
徐老太太道:“静宜的心思也不难猜,如今在京城,你是国舅爷,谁见了不高看两眼?与其外放吃苦,自然更希望留在京城过好日子,她的品行我清楚,不是自己贪图富贵,而是为了孩子,不忍心让孩子跟着吃苦头罢了。”
徐景焕抱怨道:“多吃些苦不好么?要像她想的那样,把孩子养成一个纨绔子弟,难道就好了?”
徐老太太道:“且不说她的想法对不对,可她的初衷你不能说是错,心疼孩子有什么错?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爹也是宝贝的很,没说让你吃苦受累的话,你这么说,静宜能不生气么?”
徐景焕没做声,徐大太太也道:“静宜不是嫌贫爱富,她嫁给你也有快两年了吧,她是什么人你也看得分明,你以前整日不着家,她也没说什么不是?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景焕哪,你得学着关心人,时不时的温柔小意一番,她跟着你过日子,再苦也是甜。”
徐景焕没说话,徐老太太却道:“得了吧,景焕的脾气你还不明白?他向谁低过头?我原先以为这两个人一个强势,一个软弱些,正好过日子,如今看来是我想差了,静宜不软弱,就是再软弱的人,遇到景焕这么个脾气也受不了。”
徐景焕道:“祖母放心,我会和静宜好好说说,不会再和她吵架的。”
徐老太太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这是想委曲求全,忍一时罢了,可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该闹出来的,即便到了六七十岁,也照样会闹,还会闹的天翻地覆,不可收拾,这话你也别提了,今天你外祖母和舅母过来,说晏三太太去岑家了,说你不体贴静宜,想让岑家劝着你些,没想到岑家倒是护短,把晏三太太说了一顿,只护着你,如今又来让我好生提点提点静宜,我能怎么说?我的孙子孙媳吵架,我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倒听别人告诉我,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说着竟落下泪来,徐景焕忙道:“祖母,孙儿不是故意瞒您,是怕您担心罢了。”
徐老太太道:“怕我担心?现在我就不担心了?要知道有了误会要尽早说清楚,不然耽搁越久越难收场,静宜在乎那十间铺子,那就给她,徐家还缺这个不成?你们夫妻齐心是最重要的,她不想外放,那你就拿话哄着,到时候调令下来了,她去便跟着,不去便留在家里,怎么都由她,你又何必认真?如今又有了孩子,真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才罢手。”
徐景焕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