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又一次把她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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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她全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知道自己是在一顶轿子里,身上穿的是大红的喜服,这喜服上绣了许多看不懂的花纹,似是祥云,又似是些乱攒起的花儿。她的脚下,是那只灰不拉叽的包裹,不用想,这就是轶江月那日买下来的东西。
铁公鸡,一毛不拔,阴险毒辣,脸皮厚如城墙,居然拿她卖了去赚钱……云雪裳心里把轶江月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可是,除此之外,她依然只能软如一滩泥一般,瘫在这轿中,任那太阳透过红红的轿帘,还有头上盖的红红的盖头扑进眼睛里。
轿外,锁呐声声,鼓声阵阵,乱得她头晕,看那日媒婆儿的模样,想来对方不会是什么好角色,天,不会是个六七十岁瘦若排骨牙齿金黄的主吧?
就当她的耳朵再也盛不下这嘈杂的乐声时,轿子终于停了,落了轿,云雪裳被人扛下了轿,抬进了屋,如同扔一头猪一般,扔到了一张红艳艳的床上。
又是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说话声,只听得有妇人大声说道:
“新郎倌来啦。”
门被推开,一大群人涌了进来,顿时,她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她绝望地盯着被头上的金钗撑得高高的红盖头,还有盖头外面那些大脚。
此时,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命背了,而是命太背,背到极点,想来那铁公鸡就没安什么好心,又不知道收了谁的银子把自己弄出宫来,现在又把自己卖掉,说不准等他收了钱,又会把自己弄出去……铁公鸡,黑心肠,应该让他被司空慎去压……
“新郎倌,快掀盖头吧,让俺们看看新娘子有多么花容月貌,算命的说你不能拜堂,闹洞房还是要闹的吧?快快,掀盖头!”
一个男子粗声粗气地高喊了起来,顿时大家都附合着起起哄来,一时间,屋子里更吵了。
浓愈的酒味儿,说话有官腔,还有,是大越口音,云雪裳楞了一下,难不成这铁公鸡把自己卖回了大越国?是哪个不要脸的在外面买媳妇儿?
一只手摸上来,拉住了她头上的盖头,突然,有人把那男子往前一推,那男子便重重地压在了云雪裳的身上,酒味儿更重了,加上这男子身上浓浓的汗味儿,呛得云雪裳直想吐。
“大哥,这么迫不及待了呀?新娘子香不香?”
榻前,一片哄笑声。
压在身上的男子起了身,也笑起来,云雪裳一怔,这声音倒是熟悉,正在回忆时,只听得外面又人大喊道:“皇上来了。”
“哎,今儿只称老大,不称皇上。”
又人大声说道,一时间又笑成了一片。
哪个皇上?莫非是安阳煜?云雪裳激动了起来,快点掀盖头啊,让我看看你是谁!
坐在身边的男子站了起来,快步迎过去,笑着说道:
“门主来了。”这是铁轶的声音!
自己被铁公鸡卖给了铁轶做老婆?不用想,来人一定是沈璃尘!
“今儿大家都好好喝几杯,但是有一条,都不许醉,后天要进城,不许给我出状况。”
沈璃尘被众人拥簇着,大步走了进来,也到了榻前,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总是好听的,只可惜,今夕不同往昔,再醇的声音,也飘不进云雪裳的心里了。她透过那红盖头,看着那气宇轩昂的男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铁头儿,让新娘子给门主敬一杯酒。”
有人在旁边撺掇着,铁轶摸了摸后脑勺笑了起来,沈璃尘却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不要为难新娘,我还是先去,你们好好乐乐,我在这里,你们都不自在。”
“老大慢走。”
众人又送他出去,闹哄哄地闹了一大会儿,不知道又喝了几杯酒,铁轶终是拿着了一只秤秆来挑盖头了,掀了盖头,铁轶手一抖,那红盖头便
从她的头顶飘落,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他表情不对,都凑过来一瞧,屋里顿时静如无人之地。
不知谁先反应了过来,转身就往外跑去。
匆匆的,沈璃尘来了。
紫色的锦衣还没有完全穿好,想来已经歇下了,听到了这个消息,匆匆而来。
门被关上,只留他二人。
“雪裳。”
他弯下腰来,担忧地看着榻上软如泥的她,手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色愈加焦虑。
“雪裳,不要怕,是中了软筋散,份量重了些,不过不要紧,我立刻让人给你解药。”
沈璃尘轻轻地抱起她来,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都是临时的住处,他的屋子也并不比铁轶的宽多少,他把云雪裳放到了榻上,药师很快便到了,给云雪裳服了解药,可是,一直过了一个时辰,她依然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烛光,温柔。
沈璃尘坐在榻前,手轻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除了眼睛,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动弹,就连说话也不可以。
“皇上,都找过了,那妇人说轶江月给了她银子,换下了送给铁头儿的侍妾,轶江月此时已经不知去处了。”
我知道这铁公鸡在哪里!云雪裳想说话,可是嘴却根本无法张开,急得眼珠子乱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