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煤矿都建有主井和副井,主井的功能主要是运输原煤和矿渣,而副井则担负运送矿工、辅助材料和通风等任务。除此之外,主副井还同时担负着安全疏散任务,如果哪一条井发生塌方,被困在井下的矿工就会通过另一条井逃出生天。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国家才明令禁止煤炭开采时只有一条井,这也就是人民常说的独眼井,只有独眼井不仅容易发生危险,而且一旦发生了塌方,被困在井下的人是很难生还的。
建设一条井的投资并不大见效也快,而同时再建设副井,费用增加一倍还要多,一些黑心小煤矿的矿主为了节约投资,使资本利润达到最大化,他们才不会管什么国家规定呢,只要能够采出煤来,矿工的生命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就拿瓦窑煤矿发生的这次矿难来说吧,如果有一条副井的话,被困在采掘面的工人是很容易逃生的,即便主副井之间的连接处塌方了,也完全可以从副井再另外打通一条连接主井的通道,救出井下的工人。而正是因为瓦窑煤矿没有建副井,所以才使救援工作进行得非常艰难。
为什么瓦窑煤矿没有副井,还会进行生产呢?这里边的猫腻想必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没有权钱交易,这座煤矿是绝对会被取缔的,金帅说曹东阳和魏培江是杀人犯,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乱讲话。
曹东阳等人脸色煞白,一声也不敢吭的听着金帅的训斥,本来还以为金帅在京城过春节,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更不可能亲自来到瓦窑煤矿。这样一来,即便困在井下的五十七个矿工救不出来,曹东阳也绝对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是干了不止一次了。
外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东书走了进来,向金帅详详细细的汇报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第一批下去救援的人回来了,第二批救援的队伍正在下井,根据反馈回来的情况,八个小时过去了,第一批救援人员才清理出了十米的巷道,按照这个速度计算,要想把巷道全部清理完,救出被困矿工,至少需要五至七天时间。不要说七天,就是五天困在井下的人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金帅死死的盯着矿井的截面图,考虑着如何才能尽快的清理因瓦斯爆炸,而被炸塌的近两百米巷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如何才能尽快的向被困的矿工送风和送食物,只要能够保住他们的生命,就可以从容的展开巷道的清理工作。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偶尔可以听到人的轻轻咳嗽声,金帅的脸在灯光照耀下,如同刀刻斧琢,显得异常严峻。
“王副矿长,”谢天谢地,金帅终于讲话了:“采掘面距离地面的垂直距离大约有多少?”
“大约在一百到一百二十米之间,”王副矿长的眼睛一亮:“您是说……”
金帅点了点头:“省地质勘察大队有一台从国外进口的高速钻机,如果我们把这台钻机调来,从地面垂直向采掘面钻进,按照最保守的速度,估计有十个小时就可以钻通,这样一来,既可以为地下送风,不至于被困人员窒息,又可以通过管道给他们输送食物……”
金帅还没有讲完,所有的人都眼睛一亮,这个办法不错,有了氧气和食物,被困的矿工就会保住性命,如果再能连接地上和地下的通讯那就更好了,被困的矿工知道有人正在救他们,就会激发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东阳同志,培江同志,你们认为这个办法怎么样?”
“这个办法不错,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省长的水平高……”
看到曹东阳还要继续啰嗦下去,金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的话,我做三条指示,第一,立刻联系省地质勘察大队,限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高速钻机运到现场,立即开始作业;第二,马上命令公安局抓起这个矿的矿主,并查封他的全部财产;第三,做好被困矿工的家属安置工作,绝对不能让一个人冻着饿着。”
指挥部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打电话的、下命令的声音不绝于耳。金帅发现曹东阳在听到他的第二条指示时,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如果到这个时候,金帅还不明白的话,可就在官场上白混了这么多年。
“金省长,具体的工作由我们去做就行了,你还是去车里眯一会吧。”
金帅看了看魏培江:“我睡不着,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在这里看着。”
魏培江欲言又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五十七个矿工被救上来还好交代一些,一旦救不出来,以金帅的强势来看,他是绝对会大动干戈的,堂堂的常务副省长说拿下就拿下,何况他们这些厅级干部呢?
汽车拉来了面包、香肠和矿泉水,金帅看了看也没有讲话,走出帐篷向安置被困矿工家属的平房走去,曹东阳和魏培江相互看了看,带领手下的工作人员搬着食物跟了上去。
安置被困矿工家属的平房,一进门是一排大通铺,另一面则是摆放着一些非常粗陋的桌椅板凳,也许是已经哭累了,没有了刚才嚎啕大哭的声音,孩子们也躺在炕上睡着了,只有妇女们坐在炕上抹眼泪。尽管看到一大群当官的走了进来,这些群众脸上的表情都很淡漠。
看到邱乐忠要向大家作介绍,金帅摆了摆手制止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我是你们的省长金帅,瓦窑煤矿发生的这次事故,政府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