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是感觉到这画舫不同寻常,多年的军营中对危险的判断,他感到那画舫似乎隐着一团不为人知的力量。
所以,为了解开谜题,他再一次来查探,一靠近画舫时,他就感到一种强大的气流,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你怎么到这里?”兰锦瞳孔剧烈一缩,先是一问,紧接着马上追问,“西凌局势如何?”他一时也无暇去想,赵十七怎么会到了凤南天的手上,赵承恩来此是寻找他还是寻找赵十七。
“宁王登基!赵家……”余下的话他说不出来,骤然相逢的喜悦顿失,一想起赵家如此的状况,赵承恩神情现出冷漠呆滞。
“这么说,赵家完了?”兰锦轻笑出声,眸色流光溢彩,风华无限,早在他和兰亭联手之际,他就想到,赵家绝对斗不过兰亭,毕竟赵家的人离开战场太久。
赵承恩看到兰锦如此愉悦的笑容,心一抖,退后一步,看向兰锦的眸光里厮缠了一丝难辩的复杂,轻得近乎怕震碎空气一般,“七殿下,你一开始就预料到,所以,你远远地把我支走?”
兰锦收住笑容,沉默地点点头,“赵家我只想保住你,别人与我无关!”
赵承恩眼底掠过一丝尖锐的痛楚,但随即,便被他深藏于冰冷的墨色中,“你知道我可以力挽狂澜……”
“赵家该死!”兰锦断然截住赵承恩余下的话,一瞬间眼色凌厉起来,“竟敢动了我的父皇,赵承恩,如果你不走,哪怕你知情不报,本王也不会饶过你!”
赵承恩突然无声而冷酷的笑了,那么自嘲且自鄙,是呀,以兰锦和兰御谡的父子之情,他与兰锦之间的兄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千里迢迢地奔回找他,明知道见了他也是这个答案,又何苦再问?
一路的奔袭,疲于奔命,家族的殒灭,亲人的死亡,唯一妹妹的再一次失踪,他用力地按住两边的太阳穴,那里疼涨至爆裂,他原本还寄希望找到兰御谡的下落,治宁王一个谋朝篡位的罪。
而兰御谡若想复位,在兰锦的斡旋下,或许他们赵家还有用途,那赵家还能在夹缝中找出一丝的生路。
可兰锦仅仅给他一句:赵家该死!
赵承恩看着兰锦,笑容一点一点的褪却,而他的心却象被一支无形的手,一点一点的抠挖着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道兰锦是否知道自已的心思,但他自已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他担心有一天,他会因为疯狂而再也隐藏不住他自已。
从一开始知道自已的心时,他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兰锦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他战战兢兢地维护着、在黑暗中独守着,他知道,哪怕是兰锦有一丝的察觉他的感情,他也会将他视为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