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永宁宫瓶儿给沈二小姐请安,我家娘娘吩咐奴婢来请沈二小姐走一趟!”瓶儿终于嘘了一口气。领了差后,她先是跑了沈千染的院子,里面的婆子告诉她二小姐可能在夫人的东院,她又急匆匆地奔了东院,还是扑了个空,幸好遇到水玉,带她来沈老夫人院子里找。
瓶儿福身后,见沈千染不以为意的模样,想起珍妃的交代,便又上前添了一句,“沈二小姐,请您务必快一些,别让娘娘久候。”
沈千染转首打量了几眼那小宫女,或许是一夜未眠,她的眼中含有如烟般雾气,美得连瓶儿都忍不住大着胆子偷偷看了几眼。只见她淡淡一笑,婉声道,“姑娘你先走一步,阿染先回房洗漱一番。”说完看了一眼水玉,水玉会意,两人也不理瓶儿,径自朝宁常安的东院走去。
“二小姐,二小姐!”瓶儿连唤几声,心想,这沈二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吧,连珍妃传唤也敢磨磨蹭蹭。
水玉蓦地气地斥责,“不是让你先回去,我家二小姐陪了老夫人一夜,总得让二小姐回房换件裳吧!”
瓶儿急得快哭出来,诺诺道,“珍妃娘娘说了,务必请二小姐去一趟。”猛地想起珍妃的最后一句交代,忙道,“娘娘说是最后一次传召,以后,永不相见!”
沈千染转身朝着瓶儿冷漠地撩动唇角,隐带讥诮,“请回去告诉你家珍妃娘娘,沈千染祖母身体有恙,陪了一夜,待阿染沐浴后,再去给珍妃娘娘请安,否则,阿染担心把病气过给娘娘。”
“这……可是,二小姐,娘娘说……”瓶儿紧随几步后,被水玉一记冷眼停住了脚步。
沈千染和水玉相视一笑,扔下那急得眼圈发红的宫女,扬长而去。
走了几步后,沈千染突然转首问,“水玉,昨晚申柔佳是不是被卿点了?”
水玉这才想起她借口珍妃传召,把沈千染从沈老夫人那叫出来的目的,忙道,“是,但有些小意外,是兰郡王卿点的,六皇子虽然也卿点,但皇上最终把申柔佳指给了兰郡王。”
沈千染猛地驻足,双眸倏然睁大,带着妖艳迷离之光,攥紧了手掌,“兰御风自命清高,决不可能在这样的宴会上,去卿点千魅坊的魅主,除非她认出了申柔佳。”她策划了这么久,若是申柔佳落在兰御风手上,那一切就徒然。
既使兰御风卿点申柔佳的目的是为了羞辱她,于沈千染而言也无丝毫的意义。
申柔佳这一步是她展开报复的至关重要的一步,难道她的重生一切都改变,申柔佳再也与后宫无缘?又或是千算万算不如人算?不,她不信!
“奴婢也认为有可能,所以,奴婢昨晚盯着他们。”水玉警戒地探了一下四周,压低声线道,“奴婢后来一直跟着兰郡王,发现兰郡王卿点后,没有带回自已的寝房,却带着申柔佳去见了珍妃。”
“见珍妃?”沈千染略一怔,心思飞快地转,兰御谡宴后就摆驾回宫,珍妃竟不随侍,以身体有恙为由留在了沈家,首先这就非同寻常。其二,珍妃出身高贵,眼高于顶,不可能会无事去传召一个身份低下的舞姬。所以,珍妃见申柔佳肯定在策划着什么。
“听到他们商良什么了么?”
水玉摇摇首道,“奴婢恐珍妃寝房周围有暗哨,所以不敢离得太近。奴婢远远了盯了半宿,一直不见兰郡王和申柔佳出来。后来,有宫人出来,没多久,宁王就进了珍妃的院落,大半宿也没见到人出来。”
“这就是说,昨夜留寝在珍妃院里的,有兰郡王、三殿下、还有申柔佳?”沈千染终展冰绡之笑,轻轻摇首道,“好乱,无法联系起来的人却呆了一宿。不过,珍妃那肯定有事发生,否则,她不会一大早来传唤我!”
“也不知道宁王殿下跟那申贱人呆一夜干什么?哼,也不嫌脏!”水玉愤愤,口里不知不觉地起了酸意,在她的意识里,宁王应该得鞍前马后地跟在她的二小姐身旁才算是对的。
沈千染给水玉那活脱脱弃妇的表情逗笑,她伸出手拧了一下水玉的脸,戏谑,“玉姐,别人喜欢呆一宿又不碍着你,你这般生气作什么?”沈千染心里毫无芥蒂,在她潜意识里,既便让兰亭与申柔佳独自呆一宿,也不会怎么样。
“二小姐,不如推了珍妃娘娘,就说老夫人身体抱恙,小姐你走不开。”水玉想起三年前,沈千染被珍妃传召那次,差点命丧兰悦仪之手,心里就担心,怕沈千染再遭暗算。
沈千染轻轻摇了摇头,想把混乱的思路理清,轻声道,“再说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既然她导演了一晚的戏,我不看岂不是太可惜了?不过,让她先急一急,我偏是不遂她的意,辛苦卖力筹谋了一晚上,观众却迟迟不至。”
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东院,东越来的御厨已在忙着准备早膳。
一个粉衣丫环上前躬身道,“二小姐,宁管事说,辰时后,宁家来的婆子丫环要离开沈家,请问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沈千染道,“你转告宁管事一声,一切就按舅父的安排。”今日后,宁家的丫环和婆子各自领了银子后,全部会被谴散,除了江南的祖宅,散在各地的宅子都会卖掉。
百年宁家,就这样消失了。
“是,奴婢告退!”粉衣丫环躬身而退。
两人上了楼,走到后面的一间,来到了宁天赐的寝房门口,意外地,水月竟然候在门外,看到沈千染,便指了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