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早该如此的,少整些有的没的,安安分分地多好,还是,生病的人,都比平常乖巧?
总之,虚弱的爻雪,让爻阳心软的,不是因着想起千凰,而是单纯的因为爻雪。
对于这种变化,爻阳心里也是清楚,倒也没有惊讶和排斥,只因,天生就该如此。
爻阳将爻雪扶到榻上坐下,见他冷的发抖,俊美微微皱了下,而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被子,将爻雪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深色的锦被衬着他的脸颊跟雪团似地,却无端显得虚弱。
爻阳心头紧了一下,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爻雪还没来得及开口,爻阳便不见了踪影,以为地方将他抛在这里不管了,爻雪刚刚融化的心一下子又降至了冰点,撅着嘴,不满地咕哝了几句,人却不停地往被子里缩,将小脑袋都埋了进去。长睫毛在眼皮子底下颤啊颤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弄得她心里也有点悲凉。
生病的人,果然是比较脆弱啊,从身体,一直延续到心里。
生平第一次生病,居然一个人孤零零地挨过去,真的很可怜啊!
爻雪一个人在被子里胡思乱想,某一时刻,思维是相当活跃的,静下心后,又觉得十分困顿,渐渐地,睫毛不颤了,嘴唇不动了,眼睛紧闭,竟似要睡过去。
迷糊中,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爻雪像是在梦中,从高空猛然坠下,他睁开眼,额上都是冷汗。
一阵风灌进脖子里,周围很亮堂,这才发现,蒙头的被子不知何时被人掀开,抬头便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眼,那眸中的两点银白,如天上的星子,闪亮而魅惑,但那双俊俏的眉宇,明明含着担忧的神色。
爻雪暗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压心的大石头瞬间不翼而飞,心情也愉快起来,嘴上却还不饶人,“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爻阳也不解释,只是将剩下的被子褪到他的腰侧,一只手将他扶坐起来,这才将一碗清透的暗红色药汁送到他的跟前,嗓音平直却不容拒绝,“喝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去你身体的寒气。”
这寒气十分特殊,虽然可以用法力驱除,未免伤及身体,若是借助灵药引出,更加水到渠成,爻阳自然选择对爻雪更加温和的方式。
没有任何花言巧语,在他脸上,甚至看不到半分居功自得,越是这样,他的关心反而无孔不入地渗入他的心里。
爻雪望着他的侧脸,呆了一呆,片刻后,垂下眼界,掩去眼中的湿润。
他以为他已经走了,他又回来了,他以为他不关心他,结果,他却如此体贴入微。
爻雪承认,他有点感动了。
患难见真情,好像是真的呢!
眨了一下眼睛,爻雪蒙雾般的眼睛瞬间清明了,眼里的湿意,竟一点也不留痕迹。
有的感动,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挂在脸上,他不习惯矫情,也不想让对方太得意,虽然以爻阳的个性,未必会得意,不过,自己面子上挂不住。
爻雪就是这样,不在意的东西,怎样都无所谓,装无辜,装深情,骗死人不偿命。
真正入心坎了,反倒不会如此儿戏,更是珍而重之地放进心里,也不愿以真感情行欺骗之事,这便是他的操守。
见他不动,爻阳不免催促了一声,“快喝!”
知道爻雪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这会热的不和,待会儿冷了,只怕又要闹。
谁知,爻雪倏然抬头,一双水汪汪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爻阳,声音又带了那种撒娇的软糯,“你喂我喝!”
这样子跟千凰求人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由不得爻阳不多想。
事实上,此时的爻雪,已经没有存戏弄的心思了,只是他自小跟在千凰身边,加之有样学样,之前在爻阳面前又装习惯了,此刻无意中就露出这般神态。
可苦了爻阳,脑海里闪过某人的影子,再看看爻雪这张与之肖似,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端着药碗的指尖就有些泛白,生硬地说了一句,“爻雪,别闹!”
一句话,让爻雪怔在原地,有些惊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也就意味着,他知道了他的身份。
爻阳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天界多了一位三殿下好像不是秘密吧?”
事实上,他素来很少过问天界之事,除非是千凰有什么事。
上次,他推开爻雪之后,正巧笑千殇来访,也就例行公事地将天界的大事儿说了一下。
爻阳本不太在意,听到爻雪的事情时,联想起那人的一举一动,以及让人过分遐想的外貌,才恍然大悟。
这才急忙追了出去,怎么说,那人也是他的弟弟,虽然顽劣不堪,总归是他的弟弟。而且,爻雪走的时候,好像真的生气了,也许,对方只是好奇他这个哥哥,又因着年纪小,玩心重,所以故意和他闹着玩。可他如此不近人情,还狠狠训斥了他,他心里想必也是很不好受的吧!
他当初对爻瑞都狠不下心,更何况是肖似千凰的爻雪了。自当要将人追回来,好好说清楚。免得那人一气之下,再一走了之,来日去千凰那里告恶状,想想都头大。
谁知道,找到爻雪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那样的一幕,当时,他真的生气了。
幸而他找到了他,不然,爻雪在他这里出了事,千凰该如何难过。
这样如冰似雪的人儿,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