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慕被封为沐妃后,便不曾出过宁安宫,这里环境清幽淡雅,更有香花树荫,亭台水榭,十分精致。
唐慕每日窝在小小的宁安宫里,从未踏出一步,是以不管多少人想亲眼看看,她到底是否真那般美貌。
如今帝君的整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她说喜欢清静,他便让宫里的妃子甚至帝后都不准来扰她。所以即便她美艳倾国,依旧无人窥得真颜。
每日帝君都会命人送上一堆堆珍宝到宁安宫,只因每有珍宝送至,她都会露出艳丽绝伦的笑容,据说,现在宁安宫的珍宝可比帝后屋里的还要多。
于是,不止宫里的娘娘们,就连一众王子公主都不断窥探,有人是为了一睹芳容,有人是因地位低微想寻找靠山,有人是因为怨恨,怨恨她的出现,夺走太多的目光。
荣华宫的花庭水亭里,一名红衣女子隔着一泊湖水,望着对岸安雅宁静的宁安宫。
她面容姝丽,高贵无比,仿佛一株娇艳的牡丹,可昔日明媚的眸子此时却透出几分阴戾的感觉。
“母后,那贱人连你都敢拒之门外吗?”红衣女子转头,向石桌对面一身翡绿绣繁密花纹长裙,外罩金丝红缕纱外衫,显得雍容高贵的女子问道。
水亭里的红衣女子便是与唐慕宿怨不浅,却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清云公主,石桌上雍容尊贵的女子便是她的生身母亲,也是地幽宫的帝后。
“清云,你怎的说出这种话来,让你父帝听见,可不是要连累母后么?”帝后的嗓音十分轻柔,如飞絮一般,让人不忍拂意。
帝后在宫中很有威信,她待各宫娘娘算得上温柔,但同时也是个有手段的女子,虽然膝下只有清云公主一女,却仍十分得幽冥帝君的宠爱。
此时她望向湖水对岸的宁安宫,眼底是一闪而过的轻蔑,很快隐去,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
她自然知道沐妃是甄妃举荐的,初级丹皇,容貌清秀,原只不过是做嫔罢了,谁知她却是个伪装的大美人,甚得帝君欢喜,如今他只顾着宠爱沐妃,便冷落了甄妃。
呵呵,这就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甄无双啊甄无双,你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乡野民女,也敢跟本后争夺圣宠!
谁人不知,帝君最为宠爱的便是容貌无双的甄妃,只是她能爬到如今与帝后几乎能够分庭抗礼,也足见她的智谋手段。
今日她倒是很乐意看到甄无双吃瘪。
宫中每有美人,帝君都要盛宠几日,她早已见怪不怪,也不若其他宫中妃嫔那般嫉恨,急着上去讨骂。她只会,在美人盛宠过后,适当施点恩,给点压力,便能将之收服。
不过这位沐妃倒是好大的恩宠,不仅从未到荣华宫请安,更甚者连一干妃嫔去看望都拒之门外,而帝君甚至还帮着她,不让人去扰她。
帝后眸底微暗,这可不是好现象,算了,再等等吧,帝君的新鲜感最多能保持一个月,一个月后,再收拾她不迟!
只是,这连面都见不到的妃子,她还是第一次碰上,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母后教训得是。”清云公主低下头,口中仍是不甘,“父帝只知会各宫娘娘不许打扰沐妃娘娘,却未曾说过,不准母后去探访她啊,母后堂堂帝后,她不来给母后请安,难道儿臣代母后去探望她,她还敢拒绝不成?”
帝后眼睛一亮,赞许地瞥了清云公主一眼,淡淡道:“那你就代母后去探望沐妃,顺带把母后的心意带到。”
清云是她悉心栽培的女儿,教导她礼仪,教导她隐忍,教导她大度,教导她所有公主都该具备的品质,可是几年前,她的女儿遇见了那妖美不似人间物的魔帝,自此一颗心都沉落在了他身上。
那一年,魔域的人前来提亲,她兴奋不能自已,可后来,听说那魔帝有心爱之人,她的性情开始变得易燥易怒,连她的规劝都无用了。
幸而,她的女儿是聪明的,从今天这件事上看,她还没有把她的教导都忘记。
她堂堂帝后放下身段,派清云公主去探望她一个妃子,她拒绝,那岂不就是恃宠而骄,这样的女人,无论多么美貌,只怕帝君都不会多加宠幸。若她见了清云,凭清云的聪明才干,定能给她一点震慑。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帝君,他虽爱美人,但谁人能比得过那画中人!
她也见过那幅画,所以她知道,不论这帝宫中多少美人,那不过是与她或相似或神似罢了,他真正爱的,是那不存在的女子。
可当这位善忍慧黠的女人见到唐慕的真面目时,她终于知道,为何帝君会这样偏执地宠着她,予取予求,可那时,她已再无资格跟她争夺。
宁安宫,唐慕惬意地数着宝匣里罕见的宝物,一双美眸黠光四溢。
“小慕,那老色鬼不像是那种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啊,可我看他对你……”小恶魔打了个寒颤,那老色鬼看小慕的眼神,比妖夜的还要灼热几分,完全是被迷惑的模样。
没人在的时候,唐慕就把小恶魔和金童放出来,在屋里设了隔音结界,谁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金童也蹙眉:“我觉得很不对劲,按理说,以幽冥帝君的头脑,早该怀疑小慕的身份,再说了,小慕在他面前说的话根本漏洞百出嘛,他竟然没发觉,他又不是个傻子。可他不仅没抓小慕,反而封她为妃,这是什么道理?”
唐慕扬起脑袋,龇牙一笑:“证明本小姐拥有魅惑众生的美貌,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