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节很热闹,尤其是在农村。一进腊月,基本上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前前后后要忙活一个月,直到大年三十晚上,才能消停下来。
腊八节一过,家家几乎都行动起来,先是把家里翻个底朝天,犄角旮旯打扫一番,有的人家还要重新粉刷,把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的。需要添置家具、家电的,这个时候就把一年积攒下来的钱拿出来,到县城美滋滋地抱个大彩电回来。
家里收拾好了,就该捯饬自己了,一家人拖家带口的“疯狂”采购。条件好一些的直接去隆南市或省城隆中市,条件一般的就在县城商场或地摊上,总之不管有钱没钱,总要添置两件洗衣服,从里到外换个新。男人和孩子好说,最挑剔的就是婆姨了。不管自己的身材相貌如何,看着墙上的挂历买衣服,追赶时尚潮流。
此外,婆姨们还喜欢烫头。一到年前,理发店的生意异常火爆,一大堆妇女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捯饬一天就过去了。进去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从理发店一出来,胖的瘦的也不管发型适合不适合脸型,个个都是波浪卷多彩爆炸头,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迎着夕阳用手搔弄着头发。
小年一过,过年的气氛就越来越浓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东西的,有mài_chūn联年画的,有卖花生瓜子的,有卖锅碗瓢盆的等等,商品琳琅满目,几乎应有尽有。远远望去,街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过年的重头戏当然是吃了,农村人更是如此。一年到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等的过年的时候大开“吃”界,好好“挥霍”一下。这两天,村子里此起彼伏的杀猪叫声不绝于耳,往往东头声音刚刚落下,西头那边就开始嚎叫。村民们乐呵呵地东奔西跑,挑最好的,最便宜的,背一扇猪肉就抗回家了。
猪肉的吃法品种繁多,炒、蒸、煮、腌、炸风味不同,各有千秋。农村人为了存储方便,大多都选择了炸这一做法,不光猪肉如此,就是面食、蔬菜等都采用炸的办法。
猪肉做法很多,可以做红烧肉,肉丸子等,面食那就更多了,油炸麻花,脆皮等,还可以用白面和粗粮面和起来,拉成条状,像编辫子一样拧在一起,炸出来就是两种不同的颜色,一口咬下去,软乎乎的,就和年糕一样,外酥内嫩,美味香甜。
待到大年三十,家家一大早起来就打扫院子,贴春联窗花,然后在院子里用煤块堆一个旺火,寓意着来年的日子要过得红红火火。下午,基本上都忙活完了,就准备洗澡换洗衣服了。村里没有澡堂子,所以家家都用一个大盆,里面放滚烫的热水,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把一年的疲劳都洗去。
晚上,家家的彩灯、灯笼就都亮起来了,小孩子们就穿着洗衣服倾巢出动了,拿着鞭炮挨家挨户乱丢。大人们也不恼,任由孩子们去玩耍。而大人们则围坐在暖和的炕上,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到了十二点,村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意味着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
大年初一,祭祀拜年后,大人小孩就都闲下来了,大人们打牌打麻将,而孩子们则拿着压岁钱买平时喜欢吃的零食,热热闹闹要持续到元宵节,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春节,细细回忆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真快乐,沈桐也一样,看着家里窗明几净,而且从厨房飘来阵阵肉香,心里暖意融融。
不一会儿,母亲已经做好饭,拿着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羊汤面端到了茶几上,上面漂着一层油津津的红油花,让人看着都眼馋,沈桐管不了那么多,端起碗就大口吃起来。
不料,羊汤面刚出锅,加上油温高,烫着沈桐直叫唤。母亲在旁边幸福地笑着,道:“慢点,没人和你抢,烫着你,呵呵。”
一家人围坐在茶几上,说说笑笑地享受着这顿美餐。或许是太久没有团聚的缘故了,一家三口有说不完的话题,不过父母亲最关心的还是未来的儿媳妇,问这问那,问得沈桐都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大门“吱”地一声响,有人进来了。父亲起身看了一眼,原来是北寨村村长李四胖来了。
北寨村是个大村,又是乡政府所在地,村长的威望及地位相当高,就是乡党委书记和镇长见了他,都得让着他,哄着他,乡里的好些工作都需要配合才能完成。
李四胖50多岁,和沈建柱年纪差不多,此人算是村里的能人,属于先富裕起来的那一部分。早些年在外打工,赚了不少钱就回来承包了几百亩土地搞中草药种植,几年下来,又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有了钱就有了其他想法,于是他找到了人生目标,争着抢着当选了北寨村的村长。当村长的这几年,钱也不少挣,总之算是个十里八乡的小富翁。
李四胖是北寨乡的“土著”,在当地有一定威望,且此人心里坏,尤其是对沈建柱,经常有事没事总喜欢上门找茬,沈建柱虽明白意思,但作为外乡人,只能忍气吞声。
今年下半年可就不一样了,自从沈桐去了县委办,又跟上县委吴书记,李四胖一改往日做派,见了沈建柱老早就打招呼,嘴巴咧到耳朵根,拉着沈建柱的手就道:“老沈哪,你养殖场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提,别的本事没有,土地再给你批几块,好好地把养殖场做大做强。销路不要怕,我来给你想办法,都是自家人,可千万不要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