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丁柔姐妹两人刚一进主院,大太太跟前的丫头压低声音屈膝道:“两位小姐,太太尚未起身。”
丁敏抢先道:“我和六妹妹候着。”丁敏拽住打算去西厢房等大太太起身的丁柔,善良的提醒说:“六妹妹,做女儿得应当在回廊下等候,你怎能躲清闲去西厢房?”
丁敏提醒的声音不小,不仅丁柔听见了,院落里的丫头妈妈也听得清楚,这是提醒?丁柔笑盈盈的甩开丁敏,“我同三姐姐想得不一样,去西厢等候也是一样的,这一日寒风起,万一冻坏了找了凉气,母亲还得跟着操心,若我说啊,真正对母亲的孝道,可不是故作孝顺,身体好好,母亲也跟着欢喜。”
丁敏错愕,眼看着丁柔去了西厢房,偷懒也能找出一堆的理由借口?丁敏有点急佩服丁柔的刁钻,丁敏既然说了在廊下候着,也不会随着丁柔进门,丁敏裹了裹衣衫,深秋时节,寒风吹拂,丁敏感到了阵阵凉意,看了一眼太太的正房,丁敏不知道太太能不能看出她的敦厚孝心来,如果能得太太一分看重,也不枉她在寒风中矗立。
丁敏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的出大太太畏寒,还没到初冬,便在屋里放了个小小的炭火盆,银炭不多,可足以取暖,丁柔见了炭火盆展开眉毛,她想对了,大太太的本意便是让她们进西厢等候。
丁柔悠然品茶,心里衡量着大太太是不是有什么话同人交代?丁敏等候在回廊下,大太太不一定好开口说呢,最为重要的是现在日上三竿。大太太怎么可能没起身?丁敏在外面站着立规矩可不是孝心,是故意给大太太难看,会让人误解大太太在刁难庶女,丁柔想得明白,名声是大太太最为看重的,这其中不仅牵涉着妇德,还关系着出嫁的大姐丁怡,娶亲的大哥等大太太嫡出的女儿,有个刻薄庶女的母亲,大太太的儿女也会被误解的。母亲是子女的第一任老师。
父母名声好了,对子女很有好处。大太太明理贤惠,嫁进来的儿媳妇娘家也会放心些,起码不是刁蛮婆婆,娶丁家小姐的人家也会满意。这世上鲜少没庶出的子女,亏待庶女庶子,可不利于家族的兴盛。
丁柔也从侧面了解过。丁府在政治上正处于上升期,丁家大老爷稳步提升官职,这样的家族最是容不得内部纷争,即便丁府长房二房有些摩擦也不妨碍大局。丁府姐妹有些计较,不过是义气之争。出了丁府他们是一家人,齐心合力维护丁府的名声,谁敢败坏丁府的声望,上面坐镇的太夫人可不是泥塑,丁柔虽然没见过太夫人,但对她却有着比大太太还深的忌惮。
等候了一盏茶的功夫,清秀的丫头提醒丁柔:“太太让六小姐过去。”
“嗯。”
丁柔含笑放下杯盏,随着丫头去见大太,回廊下的丁敏先于丁柔进门,丁柔请安后抬眸看见大太太搂着丁敏。“我的儿,可是冻着了,真真是个让我心疼死了。麝月,弄碗姜汤给三小姐暖暖身子。”
“母亲。无碍的。”丁敏谦恭的一笑,安静的趴在大太太怀里,虽然冻得够呛,但能的大太太的夸奖,值得的,不是吗?
“你这傻丫头,太懂事了些。”
丁柔安静的坐在不远的绣墩上,傻丫头?太懂事了些?丁柔嘴角弯了弯,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个嘲讽的意味,丁柔悄悄的抬眸,正好同大太太的目光相碰,丁柔忙垂下眼,做出恭敬状,大太太道:“我方才听说你们姐妹有了争执?是怎么回事?六丫头,你才回府就同敏儿计较?我原本还以为你懂事了,如今看来你...”
丁敏顺势滑跪到大太太腿边,“母亲,不怪六妹妹,是女儿没管好丫头,惹六妹妹动怒,六妹妹性子急,烟翠有是个嘴笨的,许是误会了才有方才的事儿。”
丁柔起身道:“回母亲我同三姐姐说不上是争执,不过是不懂事的烟翠仗着三姐姐怜惜胡言乱语罢了,以烟翠的婢女身份敢妄言主子,为了三姐姐的名声着想,我稍加教训。”
你会上眼药,我就不会?任由你颠倒黑白?丁柔可没吃过这等短了嘴的亏,论辩驳丁柔不见得是能强过所有人,但她前生是高校风云人物,多少才思敏捷的对手败于她嘴下?找切入点,找话语中破绽,是丁柔最拿手的,今日母校还保留着丁柔的诸多语录传说。
丁柔笑盈盈搀扶起丁敏,“三姐姐别动不动就跪地请罪,母亲明察秋毫岂能误会咱们姐妹?若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你犯了多大的过错,以为母亲不慈呢。”
丁敏脸一变,她重生后努力过,发奋过,比之前生丁敏要好很多,但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能重生了就改了性子,丁敏前生敦厚老实,中规中矩,唇舌上也没占过便宜,这是她性格使然,今生丁敏极力改变,但她满打满算比人多活了三十年,前生从出生到出嫁,丁敏可以说走的顺畅,并没遇见波折,在闺阁中丁敏是官家小姐,衣食无忧,出嫁后婆家对丁敏也没刁难过,除了有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子丁敏说不过外,婆母丈夫都护着她,并未偏心小姑子,丁敏并没丁柔的在现代的经历,丁敏只记得前生丁柔的尊荣,记得丁柔让她回府等消息,其实是见死不救,重生的丁敏不想再走前生的路,同为庶女,丁柔能是侯爷夫人,她为何不成?
“母亲,女儿,女儿..不是六妹妹说的那样...”丁敏向大太太辩白,“女儿怎能忍心让母亲名声有损?”
大太太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