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牢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斜斜地映入狱中,隐约能看见石床的一角上,坐着一个人,劲瘦的身体挺得直直的,贴靠着石墙,银白的发丝在这一室的暗黑中,与清辉交相辉映。过分安静的监舍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似乎缺少了人气,平时会时常巡视的衙役,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不到穹岳的大牢还蛮舒服的嘛。”带着嘶哑与戏谑的男声在牢门外低低地响起,一道墨黑的影子就这样突兀地出现,立在牢门外的男人,竟也有着一头不输敖天的银白发丝,就连长相,也有七分相似,只不过他看起来,要比敖天苍老得多。咋一看,两人真的很像,不同的是,敖天身边环绕的是冰冷的漠然之气,他则是浑身上下充斥着冷戾的杀戮之气。
敖天比夜更暗黑的眸子缓缓睁开,却并不看向门外的男子,也不搭他的话,看不见敖天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寒冰般的气场越来越强。
敖天不为所动,男子冷戾的眼眸寒光一闪,低声的声音中满是讽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敖天也会逃避,还是你想一辈子躲在这里?”
敖天仍是冷漠地坐在那里,似乎门外根本没有人一般,漠视得彻底,男子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薄唇轻轻扬起一道阴冷的弧线,低低地笑道:“上次那个小姑娘还挺漂亮的,不知道享用起来,是不是也一样美味。”
敖天身子轻轻的一怔,虽然并不明显,却已经足够男子发现,笑容更加扩大,他就知道,他这次会赌赢!男子嘶哑又尖锐的笑声在牢房里肆无忌惮地响起,不再看向敖天,男子朝门外走去。
终于,始终酷傲得一语不发的敖天忽然大声叫道:“站住。”
男子身型一滞,停下脚步,只听见一声冰冷残戾得犹如地狱传出来的低音在背后响起:“不想死就不要去碰她!”
男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强的气势,不愧是敖家的人,天生血液中就流躺着嗜血残忍的天性,加速的心跳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男子嘶哑的声音继续挑衅道:“你放心,我会留她一个全尸的。”
说完,男子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敖天,我就不信,你不出去!
。。。。。。。。。
顾云倏地睁开眼,利落地起身,一把按住还在颤抖琴弦,美妙的乐曲嘎然而止。脸上肃然的神色吓了玉菡萏一跳,怔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什么异常,夜风缓缓地吹着,不时飘下几片枯叶,等了好久,还是没什么动静,玉菡萏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顾云凝神静气的观察了很久,那种窥伺的感觉似乎不见了,是她在神经过敏吗?还是来人隐藏得太好?心里不敢肯定,顾云也没和玉菡萏多说,将手从琴弦上移开,顾云淡淡地回道:“没什么,你继续。”
这叫她怎么继续?顾云刚才忽然来这么一手,抚琴的兴致全没了,还莫名其妙的被吓了一回,玉菡萏的脸色明显变差。
看得出玉菡萏在生气,顾云也并不打算解释,两人就这样坐在草地上,气压有些低,此时,夙任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
刚想打招呼,就看见两个女人互相看不对眼地坐在那里,顾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玉菡萏显然在生气,他记忆中的玉菡萏优雅温润,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清高,说话轻轻柔柔的,不是还有些羞赧,教养极好。青末还真是厉害,这样的人才和她相处半天,就能把人逼到变脸。
毕竟应付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完全没有经验!久久地站在那里,夙任思考是应该继续走进去还是应该先躲开,一个已经是大哥的女人,一个想成为大哥的女人,他谁也招惹不起。
正准备退出去,玉菡萏却发现了他的身影,将膝上的玉琴放到一旁,玉菡萏立刻起身,微微侧身行了个礼,柔声说道:“夙统领。”
顾云有些傻眼,刚才她瞪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现在这柔情似水的样子虽然很养眼,但是转变太快也很吓人吧!
夙任一愣,赶紧笑道:“玉小姐,在这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微微一笑,玉菡萏轻声回道:“夙统领太客气了。”
玉菡萏如常的优雅知礼,这么近的距离,顾云能听出她声音似乎在微微发颤,一双美目微低,始终不敢与夙任对视。
今天下午面对夙凌她都还算坦然淡定,怎么现在却变得这么局促。。。难道。。。
顾云暗自猜测着,不过她一向不敢高估自己对情感的分析能力,所以顾云朝着夙任调侃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听说的院里有美人,就赶过来献殷勤吧!”
顾云话音才落,玉菡萏暗暗的又瞪了她一眼,脸却是变得越来越红,顾云暗笑,种种迹象表现,她的分析应该没错,再看夙任,只见他显示一怔,赶紧解释道:“你别胡说!是大哥让我来叫你到她书房去一会!”
这么急于解释啊,有问题,但是夙任看玉菡萏的神色又是没什么暧昧和神往啊!难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云有些懵,她的脑子果然不适合用来分析情爱!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顾云知道夙凌在等着她解释今天的举动,毕竟是她坚持让玉菡萏住着的。
顾云抬脚要走,夙任忽然发现她身后的一颗大树上有一抹奇怪的亮光闪过,立刻大声叫道:“谁在那里!”夙任叫的同时顺势一跃而起,窜上树梢,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