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名武万盛,是皇帝的弟弟,但同父异母。而上都的武万昌,也就是武连祁他老爹,则是皇帝同胞亲弟。
当今皇帝有四个弟弟,除了武万昌之外,其他三个都在皇帝登基后去了各自的封地,为大周把守边境。自然,皇帝为了避免兵权过于集中在三个弟弟手上而造成野心,同时任命了四大元帅八大将军,各掌一支强兵,以此达到分薄和监督三王的作用。萧家就是皇帝亲培的势力之一。因此,萧明柔不想嫁皇帝的折腾是完全无用的。皇帝想要让萧家这样的臣子对他忠心,就必须把君臣利益牢牢结合在一起。而这种结合,以夫妻关系最为紧密。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古有效。
更何况,肃王可以说是萧维的恩师。萧维少年时随父入军营,曾在肃王帐下待过两年,学习兵法,阵法和领兵之道。
现在,元澄要求萧维将这样的关系放一边,在肃王面前将墨紫保护起来,令这个从小被教育要忠君爱国的少将军,内心陷入天人的交战中。
这条船上唯一知他的仲安,看他眉峰不展,沉脸咬牙的样子,只得开口。也不能说劝,也不能说开解,就是聊两句。
“我知伤脑筋,不过如今想得越多越复杂,干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
萧维看着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仲安,连你都让他们带歪了。”笑得无奈,“真是没办法不佩服。”
仲安不认,“哪里带歪了?我自己怎的不知?”
“率性随心,好似任何事都能不放在眼里,只从自己这边考虑。”萧维的语气却与贬义讽刺无关,“别人还遮遮掩掩。怕人知道他钻营小利。他们则不然,光明正大,天经地义。堂而皇之。为国为君忠心耿耿倒成了傻子做的事。”
仲安呛到,咳清嗓子之后,忙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惊觉自己把萧维划分在墨紫之外,又亡羊补牢。“不过,人是会变的。你说我让他们带了,他们难道一点不会因我们而改变?墨紫偷袭并俘获大求船的行动,不就是出于对此次任务的补偿,也是为皇上考虑了。”
萧维却不乐观,那两人都是心志极强的,“其他都好说。就怕元澄有不可告人的打算。此人委实足智多谋。可惜他与大周武姓有血海深仇,再如何也不可能对皇上真心尽忠。”突然想起元澄说只谋一人的话来,又思及他和墨紫在船上常常显露不经意的默契,不由感觉浮躁。堂堂大丈夫,怎能活着就为谋一个女子?不过是说出来哄人开心的甜言蜜语。他是不屑说的。
仲安也很明白萧维对元澄的恶感,那是极有棱角的人碰上了极圆滑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瞧不惯,“对皇上真心的人能有几个?便是一朝堂的臣子,都各有打算。”
“我自然知道。但元澄不同。他很——”想找合适的字眼,最后说出,“危险。大周有股歪风邪气早就滋生,遇他仿佛春雨。不可抑制得庞大起来。所以我无法和他平和相处。明明有治世辅帝之大贤能,但为人如此阴暗,做法有失光明。我担心这次又让他算计了去。”
事关墨紫,眼前这位老弟每次都是让元澄算计的。仲安也就放在肚子里想想而已,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这么实诚。
“你对墨紫的心意变了没有?”他很好奇,在墨紫的身份彻底明朗后,萧维是否还想娶。
萧维不答。他不答,正是因为心意没变。不但不变,而且和她经历越多,就越不能将目光移开。这世间还有像她那样奇特的女子么?再也没有了。他能懂大求王在她面前的屈身,因为她是个值得男子珍爱如至宝的女子。
他的沉默,让仲安明白了,“白羽,可要听我一句真话?”
萧维不想听。他知道至交好友要说什么。
“并不是因为大求王和墨紫之间的事,而是更早之前,我已经心中疑惑,你和她是否合适?”仲安旁观者清,摇头道,“别怪我直言,你虽然动了情,但在我看来,她对你全然无意。不仅如此,她恐怕喜欢的是元——”
“她一天未嫁,花落谁家就很难说。”萧维一挥手,拒绝听下去,“我暂且不想其它事,回上都再看吧。”
说罢,他打开舱室的门,往元澄所在的舱房走去,决定再妥协一次,但皇上那儿,他不可能隐瞒不说。皇上宅心仁厚,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而震惊,可是墨紫的身份尚不是大求国后,她父兄的作为也是针对玉陵,对大周并无直接损害。连元澄皇上都可以原谅并重用,更何况墨紫还有撼动天下的造船之能。将她交给大求,无疑是双手奉上大周江山。不过,元澄的担心不无道理。皇上可以慢慢劝,但边关大将多是直肠子火爆脾气的,一旦认准就成了死理,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而他们往往最怕的,就是女色误国。到激烈冲动时,不分青红皂白,定要杀了才作数。
元澄听萧维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了,便再召集众人商量具体做法。
墨紫才布置妥当,就听到臭鱼喊话。
“前方有两艘船正朝我们这边来。”
过了一会儿又喊,“看清了,是大周旗。”
也该来了。墨紫抬头对臭鱼说,“从现在起,臭鱼你是船大了。”
臭鱼嘿应着,“墨哥,人生在世,你也难得乖上一回,让哥几个翻翻天。”
墨紫笑,“这是抱怨我平日里管你们太多了吗?好,我绣花去。一人一个荷包,不然就不上甲板了。”
臭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