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弄火堆的动作顿住,烟雾半响才从鼻翼内喷洒,鄙视道:“你觉得我会信吗?”末了,表情沉下,转头笔直的凝视着敌人的脸,仿佛在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柳啸龙深吸一口凉气,再次将烟嘴放进了口中,迟疑了三十秒才摇头道:“或许真是云逸会的人干的,但我并不知道此事,说实在的,一开始我还很疑惑,我才是那个受害者,父亲一直就是我的守护神,他的死,我至今都释怀不了,或许是因为我他才……可我没想到你突然之间似乎对我的仇恨加深,我以为你老子是被道上的仇家所害!故意将罪加到了云逸会的头上。”
“是你的人,我亲手杀的!”陆天豪扔掉了烟蒂,大手揉弄着前额,万分的痛苦。
“那天砚青跟我说,是我杀了你的两老,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你这么痛恨我!”
事情明朗得有些突然,所以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开过口,陆天豪几乎要将额头揉出一层皮,因为他信了,柳啸龙根本就没必要这个时候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也就不存在谎言,一想到母亲支离破碎的尸体,布满污泥的脸便开始收拢,瞳孔也逐渐被泛滥的水源侵略,声音稍微有些嘶哑:“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并没说什么想冰释前嫌,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见斗了半辈子的劲敌居然在淌泪,没有冷嘲热讽,而是继续道:“或许是因为觉得被冤枉很委屈吧!”
“哈,你会委屈?就算这事不是你下的命令,可还是你云逸会的人!”
“那些人,被你搞的一个不留,甚至他们的家人也没得到幸免!”
某陆吸吸鼻子,粗略的抹了一把老脸,泥土瞬间黏糊得到处都是,不论他怎么大口吸气,还是无法阻止不争气的泪意,再次掏出一根烟,先扔了一根过去:“那男人死了,我还真不觉得难过,只是我妈,从小我就跟她说,会有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一天,不瞒你说,小时候,我还发过誓,长大了,有能力了,就亲手杀了我爹,只是我没想到这么期望他死,我妈也会跟着遭殃!”
柳啸龙自然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父亲死时,不也一样吗?
“懦弱,她太懦弱了,多少次我希望她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样,有点本事,有点仇恨的心理,可以反抗,可是她只会躲在角落里哭,后来我才知道她不愿意反抗,是为了我,她不想失去我,年幼时,我只相信她永远不会害我,至今都是,或许在每个孩子的心里,母亲才是真正的保护伞,哪怕她很无能,一无所有,给不了我我想要的,可她也能给我别人给不了我的,其实她的愿望是要我做一个正直的人,而不是走这条路,女人哪里懂男人?”
“我妈不一样吗?我爹还在的时候,她天天给我洗脑,不要误入歧途,父亲死后,我就告诉她,每一个人,都逃不了死亡的一天,不是走正路就可以摆脱,每个人都有一个信仰,而我的信仰就是我父亲的信仰,我要维持下去,哪怕只有一天,谁也阻止不了!”
陆天豪笑了:“是啊,只要自己觉得值,活着的时候才潇洒嘛,在信仰还未完成时,不幸见了阎王爷,反而更好,那些毫无追求目标的人,是可悲的存在!”
“呵呵,我还以为你坚持这条路就是为了找我们柳家报仇呢!”柳啸龙也忍俊不禁。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搞这么大,为的是什么?扬名立万?我才不稀罕被人追捧,什么好人坏人的,更不在乎,我可以用我自己的生存方式竖立起一个王国,手下的弟兄们就是我的子民,至于别人,与我何干?既然有这么一批人想冒着生命危险走捷径,那我就带着他们走,还就不信走不好它,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想法不错!”
陆天豪挑眉:“我的目标就是继续壮大我的领土,此生不让它倒下,你呢?”
柳啸龙摸着下颚想了一会,点头道:“一样!”
“那就看看我们最后谁能一统江山了!”虽然知道了父母的死,并非这个人所为,可多年来,双方的恩怨哪能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消灭的?就算他们答应,弟兄们也不会赞同,互相想吞并掉对方,也算是老天给他们活着的动力吧。
感觉也不错。
“拭目以待!”
如果有酒,定能和气生财的碰杯,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可别让警方得了便宜!”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既然如此,为何让他们把芯片带走?”陆天豪别有深意的质问。
柳啸龙抬起一只脚踩在了石板上,手肘抵住膝盖,弯腰倾身反问:“你是要人要芯片还是要庇佑教的财产?”
“我警告你小子,别试图跟我耍花样,一定叫你后悔!”
“说好是合作,如果当时你杀了那个妇女,相信我,那三个人会立刻跟你拼命,而你,注定暴尸荒野!”眼角带着讥讽。
某陆站起身叉腰好笑道:“凭什么?我解决不了他们三人?”
柳啸龙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你会杀砚青吗?”见他犹豫便继续道:“黑道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而你已经摆脱不了,甚至为了不让她难过还出手救我,可想而知,你陷得有多深!你若不想杀她,就注定充当一个输家!”
“我就不信她会来杀我!”
“她会!”某柳真切的点头:“别说你,我要是当她面杀了不该杀的人,她也会立刻毙了我,你还是不了解警察,要想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