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愕然。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倒没什么好感慨的。说句不负责任且小心眼的话,如果给我选择的权利,我宁可不收他这么个如果埋头做学问,注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人才。也不希望他做我的学生。”夏庆元唏嘘不已道。
“为什么啊?我还在读大四就听说陈逸飞属于天才型学生,老爸你不是求才若渴的吗?”夏书竹颇有几分打趣意味地问道。
林泽也一脸迷惑。
“那你们说说,一个家世背景优秀到他这种地步的大少爷,一个在燕京的知名度丝毫不逊于国际巨星的厉害角se。怎么就一点儿心高气傲的意思都没有?非但如此,他远比我之前带的那些多少有些恃才为傲的学生更好相处。不不,不是好相处。而是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他有任何脾气。”夏庆元似乎有点儿矛盾,又是摇了摇头道。“坦白说,我也没法解释这种感觉。但说句违心的话,我就是不太喜欢跟他接触。胸闷,憋的慌。还有些紧张。哈哈。我夏庆元带的学生没一千也有八百,还从没跟哪些学生相处会出现这样的心情。”
夏书竹满面懵懂。林泽则是一脸释然。
“夏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林泽续了一支烟,微笑道。“是不是觉得他打破了您识人的常规理解。觉得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表现成这样。譬如说,他如果态度锐利点,霸道点,甚至是跋扈点,您都会踏实淡定。反之,他越是没脾气,越是行为作风跟他的身份地位不相符,您反而越是不安?”
“对对。就是这个理。”夏庆元搓手道。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会对不在预料之中或不符合常规理念的事物和人产生不安乃至于恐惧感。”林泽心平气和地说道。
“唉,活了一把岁数,还没你这么个小青年念头通达。”夏庆元面露一丝尴尬,眼眸深处却是满满的欣慰。
“嘿嘿,也不看他是谁家男人。”夏书竹挽着林泽的手臂,骄傲道。
————
扶着麦长青走了一段路,陈逸飞见他神志不清,浑身酒气,不由微微一笑,加大了扶住他手臂的力量。
“唔,我自己能走。”麦长青胃部翻腾地挣开陈逸飞的搀扶,摇晃着点了支烟。
“真能走?”陈逸飞微笑道。
“能。”麦长青摇摇yu坠地踏出两步。
两人并肩走到一处空气新鲜的人工湖旁,陈逸飞挑了个干净的石凳坐下,麦长青也是一屁股重重摔下去。
“怎么样?”陈逸飞笑问道。
“草。”麦长青长吁一口气,骂骂咧咧道。“这贱人简直是个酒桶。老子的酒量算是7队数一数二的了。跟这货比起来,我就是个战斗力不到五的渣渣。”
“至于跟他斗气吗?”陈逸飞递给他一支烟,通透道。“以你的xing子,那事儿都过去四五年了,还不能释怀?他这种人缠上了的确头疼,但还没夸张到需要较真的地步。”
“那女人漂亮归漂亮,倒也没妖孽到让我寻死觅活的地步。要真说燕京或者华夏有这级别的女人,估摸着也就薛家女人够资格。但我不喜欢她这类。”麦长青点了一支烟,回头瞥了烟优雅坐在石凳上的陈逸飞。调侃道。“你丫又不抽烟,干嘛无时不刻都在兜里塞包烟,装-逼啊?”
“我没烟,你现在抽什么?”陈逸飞笑着反问道。
麦长青忙不迭摸了摸口袋。骂道:“妈的,丢包间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这事儿归凌家姑nainai提醒,我只负责你有烟抽。”陈逸飞笑道。
“唉,可惜你是带把的。”麦长青瞥了眼笑起来连女人都自惭形秽的陈逸飞。故作se狼状,眯起眼睛道。“不然我就推了那桩婚事,娶你当媳妇。入赘也没关系啊,反正陈家有钱,够我挥霍。男人长成你这样,就该遭雷劈。”
“滚。”陈逸飞笑骂一声,凌厉一脚将他踹下人工湖。
后者跌入凉爽的湖中,一点也不生气,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哈哈大笑道。“要不是某次撒尿见识过你裤裆下的那只大鸟,老子还真当你是个娘们了。哈哈哈。”
陈逸飞没好气地瞥了眼在湖中撒酒疯的男人,苦笑不迭。
他脾气好是公认的,但这类禁忌玩笑也就湖中那疯子敢开。别人不会开,也不敢开。上流圈子皆知道曾经有个大纨绔拿陈逸飞的长相开玩笑,笑话他长的比女人还漂亮,干脆变xing当女人得了。结果这大纨绔当晚就被人在家里五马分尸。是彻彻底底的五马分尸,四肢凌乱地扔在躯干附近,脑袋挂在墙上,分外可怖。
谁都猜到最有嫌疑的就是陈逸飞,但没半点证据。这大纨绔家里人跟疯了似的动用关系,yu报复陈逸飞。最后却被陈家在一个月内打回原形。被迫离乡背井,跑到某个寻常人肯定找不到的犄角旮旯过ri子去了。
陈逸飞是公认的好好先生,好到你即便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他也未必会跟你动气。但谁都知道陈家那位斯文得体,才华横溢的大少爷有个逆鳞,别拿样貌开玩笑,会死人的。
在河里畅游一刻钟,总算清醒的麦长青爬上岸,浑身发抖地指了指陈逸飞的单薄西装,骂道:“还不脱下来,想冻死老子啊?”
陈逸飞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