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隐隐约约透过半透明的纱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片寂静中,那人突然坐了起来,毒蛇般阴冷的视线射出,冷声喝道,“谁?”
半明半暗的房中并没有人应声,只是一个黑影缓慢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借着月光,可见看见那人全身都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完全分辨不出男女,被斗篷遮去一半的面孔上覆着一张鬼面具,阴冷诡异。
云贵妃看着那人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师父?你怎么来了?”说话的同时,连忙从床上下来。
嘶哑难听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为师不能来吗?”
听到那难听的声音,云贵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黑袍人的声音每次都不同,显然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对于这个神秘的师父,云贵妃也没有胆量去探究太多。
“怎么会?徒儿还要恭喜师父,神功大成。”这位师父其实她也就是在当初初进宫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就算有什么吩咐也是透过其他人,这几年更是因为师父一心提升武功,很少联络她,现在突然出现,也无怪乎她会惊讶。
那人并没有说话,但是云贵妃能够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说实话,她是有些惧怕这位师父的,被那样静静的看着,让她觉得莫名地心慌,背后总会不由自主地窜起一丝阴冷寒意,尤其现在那人身上的威压比以往更甚了。
这也是她一言道出其功力大成的原因,那人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
稳定了一下心神,云贵妃又开口道,“多谢师父帮徒儿寻回血丝翡翠镯。”
血丝翡翠镯的秘密,她以往从未听说过,而在知道血丝翡翠镯的秘密之后,她也终于明白柳家为何会因为一只镯子遭遇灭门大祸,连她也经不住那样的诱惑。
当初柳家灭门之后,血丝翡翠镯不知所踪,闻人弈也曾让人寻找过,不过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她在得到血丝翡翠镯之后,佯装失窃是为了防备某些知道血丝翡翠镯秘密的人,免去一些麻烦,而闻人弈,她自认无法用这样的方法骗过他,所以她一直在等着他出手,但是谁知道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动静,不由让她觉得疑惑。
闻人弈知道当初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在她手中,却没有任何行动,莫非真的是悔悟了?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云贵妃也不敢再扯其他,小声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黑袍人终于开口道,“你觉得闻人弈和慕琉璃的感情如何?”
闻言,云贵妃有些诧异,师父怎么会关心这个?想到这人曾交代她,没有经她同意,不能对闻人弈下杀手,云贵妃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师父和闻人弈有什么渊源?所以才在知道她想找闻人弈报仇之后,不准她对闻人弈下手?
云贵妃捏紧衣袖下的拳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闻人弈?”如果真如同她猜想那般,那她恐怕永远都报不了仇吧!
那人冷哼一声,明显不悦云贵妃的质疑,难听的声音更添了几分阴冷,冷笑道,“你下得了手吗?”
“我……”
云贵妃想要说什么,却被那人打断,“你不用辩解。”
那人微微抬头,面具下一双幽冷的眸子盯着云贵妃,缓声说道,“何况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夺走他所有在意的东西,人生最苦莫过于,求不得,放不下。”
如同砂纸磨过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耳中,云贵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那人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看着她说道,“你只要稳住自己便行了,爱而不得便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爱而不得……
云贵妃心中有些复杂,折磨闻人弈的同时,她何尝又不是在折磨自己?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密,她心中的滋味恐怕也只有自己清楚。
见云贵妃走神,那人有些不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云贵妃,这人其实是不太满意的,如果不是恰好她和闻人弈关系匪浅,她岂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这女人意志不坚,虽然好利用,却也容易被别人诱惑,尤其是闻人弈那个妖孽祸胎,若不是她一直警告着,这女人怕是早就投入闻人弈的怀抱了。
云贵妃连忙回神,想到之前黑袍人的问题,皱眉道,“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慕琉璃可是太子殿下的人,闻人弈不可能真心相待的。”
黑袍人看着她好一会儿,在云贵妃心虚地撇开眼的时候,才冷哼道,“你在嫉妒她!”
云贵妃知道自己的心思藏不住,只得愤愤道,“慕琉璃长得还不错,但是却处处与徒儿作对,着实讨厌。”
恐怕最讨厌的还是她顶着闻人弈的夫人这个称号吧!黑袍人也不揭穿她,只是提醒道,“不要小看了闻人弈,处在他的敌对位置,必须时时小心。”
黑袍人也不想这么啰嗦,但是这女人实在不是闻人弈的对手,她能和闻人弈纠缠这么久,完全就是闻人弈在让着她。
想着,黑袍人不由皱了皱眉,闻人弈确实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徒儿知道。”
黑袍人最后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身形重新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云贵妃站在原地,皱眉不解,师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为了关心闻人弈和慕琉璃的感情?难道慕琉璃什么时候不小心招惹到师父,被师父盯上了?
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