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来是对苏丽言的识相,提到她主持大局满意不已,二来也是见苏丽言没说出昨日徐氏因她挑衅才生病的事儿,三来则是她本来就想替太夫人办寿辰,往年这些事都是大房徐氏一手操作,其中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又风光无比,早令她看得眼红了,嫁进元家几十年来,头一回徐氏要死不活的躺着,她这会儿又是高兴昨日自己将徐氏给气到了起不来,又是有些忐忑,深怕太夫人不同意这苏丽言的意见,硬要一个小丫头片子办这事儿,因此眼巴巴的看着太夫人,嘴里替苏丽言加油:
“大嫂也真是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往年都是大嫂一手替母亲操劳的,今年可真是不巧。”她说完,一边用眼角余光看余氏,因刚刚苏丽言替她说话,难得看苏丽言时有了好脸色,不再像以前,要么鼻孔朝天一副讥讽样,要么就是趾高气昂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
苏丽言看王氏这副样子,心里莞尔,王氏要争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根本不会去抢,反倒会顺她的意推给她,只是不知道王氏真正抢到这差事时,得知自己要补贴银子,该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了,到时知道自己算计了她,指不定怎么恨自己了。一想到这些,苏丽言忍不住有些好笑,又看了看王氏假惺惺的温柔和顺表情一眼,也冲她微微笑了笑,才低下头来。
“你住嘴!”余氏气得浑身发抖,她都算计好了,苏丽言就算是知道要吃亏,肯定也不敢推脱的,免得到时坏了名声,说她不孝顺仁慈,没想到徐氏这个不争气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不说,连郭氏那女人都起不来床,苏丽言这丫头连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给她逃脱了开来,偏偏她说的理由光明正大,让太夫人找不到丝毫反驳的余地,这口闷气更是令她心里郁闷不已,气得双手直哆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更令余氏气得狠的是,王氏这蠢货,人家算计她。她还上赶着伸头钻套子,连一个小丫头也不如,这把年纪还当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恨恨看着苏丽言,再也作不出之前慈祥的表情来,只是觉得心里硌得慌,觉得这苏氏没一个地方能让她看得顺眼的,从嫁进元家来之后。就处处给她添堵,自己在她身上还没讨到过便宜,每回都被这死丫头气了个半死,太夫人越想越是生气,觉得这苏丽言也不孝顺,只不过要她花些银子。就算是为了讨自己这个长辈开心,她本身就有银子,偏偏却不肯用来讨好自己。太夫人余氏越看苏丽言越觉得不顺眼,恨不能一把将她赶出去。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翻脸,只是因为她不肯出银子替自己办寿辰,到时传出去,人家指不定怎么笑她了。余氏心里又是憋屈又是觉得气愤。连带着将苏丽言嘴里所说躺在床上不清醒的徐氏给恨上了,拐杖狠狠在地上敲了两下。冲一旁的荷嬷嬷道:
“让人去将徐氏给我拉过来!什么样了不得的病,连床都下不了了,我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也不像她这么娇弱,一会儿哼哼唧唧这儿难受那儿疼的。”余氏火冒三丈,开始听到徐氏生病,心里就十分不爽快了,这会儿再听到徐氏不止是给自己添了晦气,连自己财路也一并堵了,坏人财路就是断了人家衣食父母,余氏此时的心情,就与这句话差不多,甚至还更恨一些。她也不看苏丽言一眼,任由她在地上跪着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只觉得烦闷得很,胸口气得一阵阵闷痛,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氏听到余氏这话,心里本能的就有些不满,这苏丽言有什么好的,太夫人就非得让她来办这宴席不可,年纪轻不说,而且又不像自己出身世家,哪里有自己做事那么体面?她心里又是不满又是害怕,深怕徐氏一来,将自己昨日的事情和盘托出,本来看太夫人气得不轻的样子,要是得知她是始作俑者,估计自己今日是脱不去好了,一想到这儿,又将郭氏与徐氏婆媳都给恨上了,这两婆媳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竟然学会装病了,说不定就是故意如此,给自己下套子的!
苏丽言跪在地上,看余氏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心里冷笑,跪着也不说话,幸亏这两天天寒地冻的,她穿得又厚实,襦裙里头还加了上好的棉,跪在地上虽然冷了一些,可也不硌着疼,再加上她来之前在徐氏房里时进了空间吃了那支紫色的人参,这会儿浑身还暖洋洋的,这丝地气虽然感觉得到,可膝盖却并不觉得难受,她精神又好,就算是余氏刻薄,要自己跪上一两个时辰,估计也受得住,再说她要实在吃不了苦,到时跟徐氏昨儿一样,装晕就是,她本来小产过,身子虚是理所当然的,但太夫人却不一定能受得了人家说她苛待媳妇儿的罪名,尤其是等下半死不活的徐氏被拖过来之后!
大夫人徐氏一刻多钟后就被两个身材强壮的婆子挟着半扶半拖的弄了过来,一进屋门,人就软软的瘫在了椅子上头,虽然早知道她是病了,不过余氏看到她时仍旧吃了一惊,徐氏脸色白得跟雪片一样,可是脸色虽然难受,但仍旧是瞧得出来被苏丽言照顾得极好,嘴唇没有丝毫干裂,虽然被人匆忙带过来,可是身上却没什么异味儿与脏乱,她这会儿脸色腊黄,可是脸上却浮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下头一片青影,更衬得她如死人一般,眼睛半睁半闭着,喘气声困难的模样,还在细细的呻吟不停,看到太夫人时,巍巍颤颤的要起身向她行礼,嘴唇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