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耳朵上的划伤,还是身上,许诺西都不严重,那簪子虽然坚硬,可是并不锐利,而身上更是摔的不重,一来她没有七老八十,这浑身的骨头并不脆,而来,她屁股上的肉还有一点,一时半刻还能挡了三分。
之所以,赖在地上哇哇大哭,说到底也都是面子问题,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儿个说什么都要让锦好付出代价。
从小她就跟着叶氏学会了一种手段——若是要对方付出的代价越大,自个儿就要看起来越惨。这方法她不知道见自个儿的母亲用了多少次来对付长公主,哄的自个儿的父亲与长公主离了心。
许诺西听得叶氏这般问话,顿时哭的越发厉害起来,叶氏满脸心疼的将许诺西拉了起来,搂进怀里,轻声慢语的哄着:“西西,先别哭了,告诉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伤到了?”
边说,眼光边将铺子扫了一边,先是看看仪态端庄的姚家老夫人,然后又将目光扫向惴惴不安的掌柜子,最后目光就落在了锦好的身上。
饶是沉静如叶氏,也被眼前少女的容貌给惊了一下,芝兰玉树,月宫里的嫦娥,怕也不过如此,而那通身的气派,也同样不同人小觑,虽然她不跋扈,不招摇,可是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坐,就让人无法移开眼睛,不光是为了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身上那股子不容忽视的气质。
锦好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缘,从叶氏进门之后,她的脸上就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然,淡淡的看着这二位表演“母女情深”,许诺西的嚣张跋扈不见了,反而成了受气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而那位长相柔美,身段窈窕,衣着华贵的妇人更是心疼不已的一副慈母样子。
看着,真让人刺眼,恨不得毁掉眼前的这一切才好,这妇人,蛇蝎心肠,居然还能做出这番让人恶心的慈母样子,实在让人倒进胃口。
虽然第一次瞧见,可是锦好就能断定,这女人定然就是金翰林嘴里那位将他扔进乱葬岗喂野狗叶氏。
若不是她对金翰林的为人太过了解,定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话,这么一位表面上温柔,仪态端庄,容貌柔美的夫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也不会相信这位妇人,就是凭借着外室的身份,以一块肉的代价,成功的进入众人的眼界,然后依靠丈夫的宠爱,一跃成为与长公主平起平坐的平妻,这些年,更是越过正室嫡妻,在府中过的风生水起。
尽管锦好心中早就做了准备,可是当亲眼见到谋害金翰林性命,害的他流落在外多年,与长公主生分之人在眼前时,面上即使淡然,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是一个劲的往上拱——金翰林对她一片真心,她又怎么会不知晓,虽说这婚事有些瑕疵,但是瑕不掩瑜,金翰林对她的真心更是不容忽视,这人早就圈进了她重要之人的范围。
她这人最见不得自己人受罪,想到曾经就是眼前的这个披着人皮,做着狗事的蛇蝎女人,差点害死了金翰林,她又怎么能心平气和下去。
心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锦好已经决定给这两位的母女情深更添一笔,也算是替金翰林出口恶气,注意到叶氏眼底的惊艳,锦好知道这位叶氏没有认出自个儿是莫锦好,毕竟这些年,她虽然生意越做越大,不过出面的从来都是邱如意,而她一心养在内宅,避着一些人。
所以,叶氏没见过她,不认识也是正常。
叶氏回过神来,搂着许诺西,拿出帕子,给许诺西擦拭着不停落下的眼泪:“西西,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母亲说,有母亲在,绝不容许你受半点委屈。”
原来刁蛮任性的女儿是这般培养出来的,有叶氏这么一位什么事情都不问,一张口就给撑腰的母亲,许诺西没杀人放火,做出弥天大错来,只能说这孩子的慧根实在是好了点。
许诺西终于听到心中想听的话,这才唧唧歪歪的止住了眼泪,抬着手指头,指着锦好,用一种愤怒的语气道:“母亲,她抢我东西,又将我推到,还用簪子划破我的耳朵,若不是我躲得快,只怕这张脸就毁掉了。”
这次不要说锦好和姚老夫人吃惊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深厚了,就是一旁忐忑不安的掌柜子眼睛都睁大了起来,世人都说做生意的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做生意也有三四十年了,寻常骗人的话,也不是没说过,可是像许诺西这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自认自愧不如啊。
他哪里知晓,有些人天生对某些本能是天生的,不是他这种后天培养的,就能跟得上。
锦好听着许诺西睁眼说瞎话,不出声,姚老夫人可就听不下去,这事实歪曲成什么样子了,敢情刚刚是她老眼昏花了,居然如此冤枉她的外孙女,虽然这威远侯府,日后锦好要嫁进去,不过锦好正经的婆婆,那是天朝堂堂的长公主,而不是这个所谓的平妻叶氏。
依着长公主和叶氏之间的矛盾,锦好即使什么都不做,日后进门,也不会得了叶氏的喜欢,既然注定了不喜欢,何必还要委屈自家的外孙女。
“真是好笑,贼喊捉贼的,我算是看了不少,可是今儿个这般光明正大的敢倒打一耙的,我这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惊叹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