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依旧坐了下来,他默默地一言不发.彩鳞看他这模样,知他心里又在想心事.萧炎一想心事的时候,便会一言不发.即便他处于鼎盛时期,也是这样.长期修炼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而彩鳞认为,一个人越有心事的时候,越要表现的谈笑风生.那样会释放心里的压力.但见萧炎埋头沉思,她也便不去打扰.
云岚山,他心中的一块巨石,一直压在他心灵深处.即便他击败云山,都一直难以抹去心中的那块伤痛.而古河再次揭他的疮疤,一时又让他感到了痛.如今的云岚山,又是什么模样啊.这里的战争结束后,真还得去云岚山走走了.许久没去了呀.去得时候,也把云韵叫上,一别好多年了吧.
静静地坐了许久,萧炎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这一阵静想,让他回忆起了许多的事情.也让他好好地思考了一下如何对待古河的问题.除了杀戮,看来只能是杀戮了.除了拳头可以很干脆的解决问题外.别的事情总有些揪扯不清.而他了结事情的方式,最喜欢的便是直截了当.而不拖泥带水.
彩鳞在一旁陪他坐着,偶而喝一口水,并不肯多说一句话.一个人的沉默,是开始不满的时候.两个人的沉默,便是将要爆发的时候.
这个沉默,可以是内部的,也可以是一致对外的.
彩鳞和萧炎的爆发,便是要把目标对准共同的敌人.而这个敌人,那就是出云敌国,和云岚山的古河.
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枝羽箭穿过窗户,直射萧炎.彩鳞反应灵敏,伸了两指,轻轻把箭夹开.只是未等她缩回手臂,又是嗖的一声,羽箭再次射来.看看躲不开,萧炎就势往下一滑溜,坐在地上.他如今只是斗之力的水平,也不怕别人笑话自己的动作不雅.只要能够逃命,动作的雅不雅,那就是其次了.
彩鳞瞅他安然无恙,一颗心才算踏实下来.萧炎的安危,要比她的生命更重要.既然萧炎没事,那她就可以没有牵挂的进行反击了.彩鳞一个腾跃,纵身而起,从窗户穿了出去.却见阔大的院落中,并无半个人影.萧炎随后也跟了出来.彩鳞四处张望,他站在后面也探头探脑.一个斗之力五段的人,他应付危险,能力自然有限.
听见这边的动静,海波东也赶了过来.他看两人的模样,一时惊讶的呆在了原地.这还是当年的美杜莎女王吗.当年的女王可不是这个样子.她一向来无踪去无影,快若闪电.而现在怎么会这样.她应该一晃,人就在数里之外才对.这是怎么了.破窗户而出,却停在了院落中.再看看身后的萧炎,更让他吃惊.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现在如何这样胆怯懦弱.变了,真是变了.
海波东一生没有妻儿,独身一人.最大的乐趣便是修炼,希冀成为巅峰强者,却只达到了斗尊的品阶.这在加玛帝国,也算是高手了,但放眼整个斗气大陆,那就很一般了.便是与如今的雅妃比,也是泥沙之别,但雅妃还是青春年华,他却是朽木一根了.瞬间的出神,让他愣怔了片刻.他永远无法理解,彩鳞的心中有了牵挂.
看看找不着人,彩鳞只好作罢.见海波东屁巅屁巅赶来,就微笑着讲:"海老呀,你这屋里不大安全呀,有人放暗箭呢".海波东便十分慌张,急着讲:"女王请原谅,恕我守卫不周,以后一定加紧防守,还望女王不要责怪".彩鳞呵呵一笑,说:"哪里,哪里,请不要自责".海波东还是慌张不已.彩鳞笑了笑,就不再和他说话.萧炎随即恢复了镇定,笑呵呵的向海波东招了招手,说:"海老,来来,随我来".接着,便转身回了屋,彩鳞跟在身后,海波东则走在了最后.
三人坐好了,萧炎随手把墙壁的箭拨下,轻轻丢在面前的桌上,拿手指轻轻敲打敲打桌面,缓缓地开了口,他说:"海老,这是箭吧".海波东点点头,他把箭拿在手中反复地看半天,说:"盟主,没见过这种箭头,不是帝都制造的".萧炎若有所思地讲:"那你看,这箭头,它从哪里来呀".海波东把箭头反反复复地看几遍说:"很粗糙的那种,小作坊里制造的".
萧炎也把箭头拿在手中看了看,说:"那么,这样的小作坊,它又可能来自哪里".海波东讲:"帝都周边的那些村子里".萧炎点点头,觉得这暗地里出手的人,还是相当谨慎的,不留一点蛛丝马迹.那么,这对自己下手的人,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他可以选择许多场合动手,没必要,非在海老这里动手.米特尔家族,也还是雇佣了许多高手的.
海波东见萧炎没出什么意外,也就告辞出来.但他却黑着一张脸,见了谁都紧绷着.到了会议厅,终于招集了所有的防守力量,对他们大发雷霆.让他们加强护卫.当然,萧炎也不放松自己的警惕.他把屋里前前后后搜查一遍,才又坐了下来.然后,对彩鳞说:"我们很弱吗".彩鳞点点头,说:"当然,十分的弱".
萧炎把那一枝箭轻轻丢了出去,看着墙上依然还在的羽箭,拿手拨拉了一下,那箭杆就在墙壁上下地摆动着,犹如伸缩的蛇头.萧炎说:"海老头做事一向谨慎,此次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一定是熟悉他的人所为.别人怕打草惊蛇,咱们偏就要打一回草,惊一回蛇.看看是谁在暗地里下黑手.这样我在明里,人在暗外,终归是觉得不大踏实.以海老的性格,他这几天一定加强警戒,也正因如此,对方一时不会再次下手,我们先抓紧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