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去给大老爷请安的那会儿,桂竹又出去了,我在院子里瞧见了,便问了句,桂竹说是去三太太那里送东西,我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许玉珍喃喃道“难怪今个儿中午的时候我想和乔姐姐一块儿去大伯父那里请安,乔姐姐说身子不舒服不去了”
又问秀云道“后来呢?你没给人发现吧。”
秀云回道“姑娘放心,没发现。这府里当然是我们熟得多,我跟着也小心,不会被发现的。只是姑娘你猜桂竹去了哪里?”
许玉珍好奇道“哪里?定不是三太太那里了。”
秀云脸色有些凝重道“不是三太太,却是拐去了西北凝香阁后面的小门,在那里和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因为离得远,我也看不真切,隐约是个男的样子。”
凝香阁是个二层楼高的小楼,过了那里就是个小门,出去就是外院,往常总是有婆子在那里守着门的。
许玉珍便问道“守门的婆子呢?”
秀云忙回道“没看见,今个儿大老爷那里出了事,大太太使唤人都使唤不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被调去哪了。”
许玉珍又问道“桂竹除了与那人说话,还做了什么?”
秀云恍然记起道“好像还给了什么东西,我隐约看见一个小布包之类的,那人收了后也给回了封信之类的,桂竹便收了放身上。那人走了后桂竹在西北哪一带又到处转了转才回了院里,并没有再去三太太那里。回来之后就进了西屋,将门关了,自己和乔姑娘在里头”
若不是自己叫了秀云时时处处留意,恐怕也不知道桂竹有与外院的人私相传递的事,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许玉乔吩咐的桂竹?
“姑娘。这事还是赶紧告诉大奶奶吧,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姑娘这里也要受牵连的。桂竹是外面回来的丫头,不懂得府里的规矩也就算了,可是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怎么能做,还瞅准了机会千方百计地避开咱们,这里面绝对有些不可告人的事。趁现在让大奶奶知道了,赶紧把人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免得牵连到姑娘”
许玉珍想了半刻才道“现在说给大奶奶你又无凭无据的,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大奶奶为了掩人耳目,恐怕连你们这些知道的人都要放出去了“
秀云想想也是,若是真的搜出来桂竹甚至是许玉乔有个什么。为了府里姑娘的清誉,她们这些知道实情的丫头恐怕就不能再在姑娘身边伺候的。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这样下去”
许玉珍便道“当然不能就这样下去,桂竹这几天千方百计的寻找机会,总不会只有这一次,反正她也住在咱们这里。若是时刻盯着,总还会再有些风吹草动的,到时候看了再定夺”
总得知道是桂竹这个丫头自己不安分还是许玉乔托了她做的事,尤其是许玉乔是要选秀的,魏氏更加不会放任了。
一会儿小菊回来道“乔姑娘说不用我伺候,又将桂竹叫了回去,看乔姑娘的样子像是要出门”
又是说去魏氏那里。以许玉乔如今的样子,也实在难找出其他的理由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岫烟进屋来将灯点了。许玉珍瞧见了许玉乔带着桂竹慢慢地走向院门,便问道“姐姐这么晚了去哪里?”
许玉乔回过了头道“闷得慌,想出去走走,妹妹放心,我总会在关院门前回来的”
说完立即转身就走了,好似生怕许玉珍拦着。
此时灯火已明。路上的丫头婆子偶尔会撞见一两个,许玉乔一径往前走。出了二房,穿过园子到了西北的角门,这个地方本就少有人往,加之许明文被打之后发倒发了高烧,此刻大房正忙的一通乱。
许玉乔到后,左右看了一眼,便下了甬道,往那微草树的大湖山石头后去了。
许玉珍远远地瞧见了,也不敢跟紧,桂竹在石外头的桂树底下无声的站着,桂树底线阴暗,灯光照不到,可是许玉珍知道在那个方位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的情况。
桂竹对于做这种望风的事好像已经轻车熟路,她隐在灯下,别人看不到她,她却时刻注意着前边的情况。
许玉珍几乎可以肯定山石后除了许玉乔一定还有别的人。
细心地听了一会儿,除了唧唧的虫声,许玉珍什么也听不到。
许玉珍和秀云在凝香阁的柱子旁等了有一会儿,许玉乔仍是没有出来,许玉珍便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便推了推秀云。
秀云便走了出去,并故意踏拉着步子,弄出声响,许玉珍便瞧见桂树底下的人影动了一下。
秀云下了甬道,忙问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快出来!不然我叫人了”
说完像是真在怕似的要嚷声叫人,桂竹忙出来道“秀云姐姐,是我呢”
秀云见人到了跟前,拍着胸脯道“原来是桂竹,你在这里做什么,吓了我好大一跳,你家姑娘呢”
桂竹半天才支吾道“哦,我家姑娘在三太太那里,我自己出来走走,姐姐别告诉别人,我刚刚急得很,就到那里小解了”
桂竹瞄了那湖山石一眼道“原来这样。对了,你帮我看一下,我去那石头后面方便一下”
说完作势便要过去,桂竹紧张地拉住了她道“不要!”
秀云便道“怎么了?”
湖山石后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秀云有些心惊道“那里还有谁呢,难不成是鬼?”
桂竹趁势挽着秀云道“咱们快走吧,我刚刚也是听见了声音,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