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显然一怔,白玉般的脸颊浮现浅浅红晕。她低着头,轻轻说道:“姐姐何以有此一问?”
楚诗韵只是笑了笑,突然道:“素颜,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素颜一惊,旋即跪在地上。
“姐姐,我…”
“起来。”
楚诗韵伸手去扶她,叹了口气道:“我又没怪你,这么着急作甚?快起来。”
素颜本来觉得愧对楚诗韵不想起来,但听她又开始咳嗽,忙站起来道:“姐姐,你身体不好,快躺下。”
楚诗韵拍了拍她的手,道:“告诉我,你喜欢皇上,是不是?”
素颜惭愧的低下头,半晌后才轻轻道:“我也不知道。皇上…皇上他是个好人,我…”她说到后面便说不下去了,楚诗韵待她如亲姐妹,她却对她的丈夫有了别的心思,她觉得羞愧。
看穿了她的心思,楚诗韵却觉得高兴。只要能解沐轻寒身上的蛊毒,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只恨阳月阳时出生的那个人不是她。只要素颜给沐轻寒解蛊,她让出皇后之位也心甘情愿。
“嗯,陛下是个好人。”她微笑着说道:“当年五君子名动天下,多少闺阁女子慕名向往却终究不得,你会为陛下动心也是情理之中。”
“姐姐,我…我…”素颜慌乱急切的解释,“我没想过要跟你争,你别误会,我…”
见她这般,楚诗韵心底有的却是浓浓的愧疚。到底是自己自私,这女子何其无辜?
“素颜,你没错,不必如此。”她眼底愧疚疼惜之色越发浓重,“陛下小时候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后葬身火海,后来又流落民间,即便是被国师带回来以后,也处处受那毒后谋害,这些年一直过得小心翼翼。人人都道帝王家富贵荣华,我却知道他的孤独寂寞。”她有些感伤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也如此。但…”她话音一转,郑重道:“我希望他后半生再也不要孤寂,我希望他能够幸福。”
“姐姐…”素颜隐约看得出来,沐轻寒虽然对楚诗韵十分尊敬宠爱,但似乎紧紧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该有的责任和信任,并无男女之情。
楚诗韵又笑笑,“所以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感情这种事谁都不由自主,没有谁对谁错。”
素颜不说话了,空气里漂浮着寂静而沉默的因子,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门外风声悠悠,吹起一截明黄衣袍飘扬如旗。
小太监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陛下已经来了好一会儿,该听的都听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婚不到一年,皇后娘娘温和大度,待人有礼,宫里所有人都对皇后娘娘十分敬重爱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娘娘至今未曾给陛下添一子半女。
沐轻寒站了一会儿,终究叹息着离开回到了御书房。将所有奏折都处理完了,他却没有离开,半晌后才问:“崔宛容现在在哪儿?”
贴身小太监道:“在福来客栈住着。探子回报说,她准备混入皇宫。”
沐轻寒看向窗外,天色朦胧而灰暗,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若她想方设法进宫,不要阻拦。”
“陛下?”
小太监很是诧异。
“照做就是,莫问。”
“是。”
小太监恭敬的应了声。
沐轻寒顿了顿,又道:“秦云舟现在如何?”
“在天牢里关着,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沐轻寒咀嚼这这几个字,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味莫名。
“去天牢。”
小太监有些讶异,随即敛了神色。
“是。”
……
天牢十分潮湿阴暗,只不过已经好久没有人了。先帝晚年多病,朝政都在国师以及卢家人手中,不尊皇后者尽数被贬或杀,这天牢不过一个摆设罢了。如今唯一关在这里里面的人,却是当初那个权倾朝野的国师。
沐轻寒换了轻便的长袍走进去,没有带一个人。
秦云舟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还算是特殊待遇,除了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甚至连铁链都没有给他套上,因为他不会逃。
此刻他正安静的坐着,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眼里没有丝毫惊讶。
“你来了。”
沐轻寒单手负立,低头看着他。当初就是他给自己下了那生死蛊,也是他联合卢玉琴害死了母后和妹妹,他罪不容恕。可就因为自己身上的蛊,父皇临终前下了遗旨,不可杀。
“你在这里好像住得挺习惯的。”
秦云舟似乎笑了下,眼神有些苍凉也有些自嘲。
“你来这里,便是问我这个?”
沐轻寒轻笑一声,一挥手铁锁断裂,他走了进去。秦云舟早就中了软筋散,逃不掉。
“若我身上的神蛊也生死蛊不除,还能活多久?”
秦云舟脸色一变,“你想做什么?你疯了?”他惊得声音都变了,“不是已经找到阳月阳时出生的女子了吗?为何放弃?”
沐轻寒脸色如常,“你只需回答我即可。”
“不行。”秦云舟沉着脸,坚决道:“我决不允许你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沐轻寒又是一声轻笑,“你以前不是巴不得我死么?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的给我种下这蛊了。”
秦云舟呼吸一滞,眼神里划过沉痛之色。
“我对不起你娘…”他声音微微颤抖,“当初是我未曾调查清楚真相,才害死了你娘和你妹妹,你要恨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