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背对荀真的方向故做痛苦的表情,落在周围的人眼里没人说她孟浪,只会赞她为向已故皇后尽孝心而累成这样,一切都恰到好处。
宇文泓暗中使劲不甚礼貌地掐着她的手臂往马车上而去,平淡地笑道:“柳小姐请上马车吧,回头你们去宣太医给柳小姐治脚伤。”朝一旁的宫女吩咐了一句。
听到他状似关心的言语,柳心眉顿时心花怒放,但表情仍控制得很好,在上马车的时候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又摔到宇文泓的怀里,然后又是一副忙努力平衡身体的样子,惶恐地道:“殿下,都是臣女的不好,连累殿下了……”努力想要自己上马车的样子,但却又像是有心无力,眼含泪水地看向宇文泓。
这一副姿态看在其他的男人眼里是多么的楚楚可怜,是多么的赢弱少女,尤其柳心眉不若基姑姑那般丰腴,反而多了几分柳枝柔软飘荡的形态,然后有不少人羡慕地看着宇文泓,东宫还是好福气,居然将娶到这样一个美娇娘。
宇文泓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看来她没将自己说的话想通,并且这个女人太会装了,这个时候除了他之外,竟没有人合适扶她上马车,忍下那几要发做的不悦,他不甚温柔地将她抱上马车,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退开,“孤还要向父皇复命,柳小姐自行回储秀宫吧。”不待柳心眉答话,朝驾马车的太监打了个手势,太监会意地一抽马鞭。
正要道谢的柳心眉身子一歪倒向身后的迎枕内,失去了说话的时机,看到自己离宇文泓越来越远,惟有恨恨地收回心中的恼意,正襟危坐起来。
而荀真看到宇文泓竟抱这柳心眉上马车,气呼呼地一把将车窗帘子用力拉上,孙大通又岂会听不到那声音,离得远,他也不知道殿下在弄哪桩?哪敢乱说话?默然地驾起了马车朝东宫而去,他是宇文泓的心腹,但此刻也拿不准宇文泓的心意。
一路上,各人有各人的心事。
荀真在马车里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巾帕,拿话去劝姑姑的时候尚能说得一套套的,但是当同样的处境摆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竟觉得胸腔内有一股火在燃着,难怪姑姑会在怀胎期间不许魏纶进房去睡,也绝口不提原谅他的话,虽然在她回来之前两人关系和缓了不少,但姑姑偶尔看魏纶会绷紧脸,而魏纶竟也不敢乱说话惹姑姑生气。
此刻,她的心情一如姑姑那夜久候魏纶不回来时一样,正想着心事的她,突然感觉到马车一顿,正想向孙大通询问一通,却听到柳心眉的声音响起,“呵呵,荀真,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殿下会派孙公公去接你,真的出乎我的预料。”
孙大通看到对面的马车帘子已经掀起了,露出了柳心眉的样子,只见她端坐在马车里朝他摆出一副东宫女主人的架势,他的心微有不悦,荀真那般得殿下宠爱,对他没有一丝傲慢之气,殿下不会看上了这虚有其表的柳心眉吧?他正要说荀真不在车内的话。
柳心眉就冷哼一声,“孙大通,你不过是东宫的一条狗,我很快就会是你的女主人,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荀真,你就坐在里面吧,还是你没有胆子……”认这个字还没说完。
荀真就轻笑了一声打断,“柳小姐好大的架势,仿佛此时已经是东宫正妃了,但我记得你好像现在还不是,册封的宝册下来了吗?按宫中规矩,只要还不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资格命令宫人,难道柳小姐不打算守宫规?”顿了一会儿,朝外面的孙大通道:“孙公公,烦劳你将马车帘子捎上去,既然柳小姐要见荀真,荀真没必要藏头露尾的?”
孙大通本来只相悄然接荀真回宫,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柳心眉起冲突,而且荀真毕竟是尚工局的九品掌制,若是柳德妃升为中宫,只怕不会轻易地放过荀真,但现在别人逼到自己的头上,看到荀真一副应战的架势,他竟也有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呼啦”一声,马车帘子捎了上去。
荀真的目光与柳心眉的目光凌空交战,两人谁也不服谁。
“荀真,你不下来见礼吗?”柳心眉刚刚被她那一番话杀下去的气势现在又鼓起来,她好歹是小姐,而她不过是宫女,在她面前摆什么谱?
荀真轻轻地将一络秀发拨到耳后,看了眼柳心眉脸上的得意之势,“柳小姐要以何种身份向荀真向你行礼?只要柳小姐说得出,荀真即刻下马车见礼。”
“我家主子即将是太子正妃,受你一礼也是应该的。”柳心眉身边的侍女傲慢地道。
荀真闻言特意地看了一眼那侍女,虽然穿得是宫女的服侍,但看来应该是柳心眉从自家带来的侍女,这种侍女并没有受过尚宫局的培训,可以说对宫规是一知二解的。
“孙公公,现在这柳小姐已经是太子正妃了吗?”荀真不搭理这替主出头的狗,而是一副不耻下问地看向孙大通,“你是东宫主管,应该了解得很透彻。”
荀真也知道孙大通在东宫是怎样的存在,她这一问也存在了拉拢之意,孙大通的回答将决定他今后要站到哪一方的阵营里。柳心眉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所以并不知道大神易打发小鬼难缠的道理,在铁桶一块的东宫里面,你摆不平孙大通这类的人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