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遣下人出去,看了眼荀真,“纶儿始终不肯说你们姑侄的来历,丫头,老身说是心中不担忧那是骗人的。”顿了一会儿,“你姑姑小产的事我自会查清楚的,我掌家那么久了,岂会看不出此事背后有猫腻?自会给你姑姑一个交代。”
荀真的柳眉也皱了皱,魏老夫人的意思她明白,会这样说其实无非是看在宇文泓的面子上,“既然老夫人说开了,那丫头也有一句说一句,这事最大的嫌疑还是姑父身边的女人,老夫人也明了我指的是谁。一日不防只怕老夫人也难再抱上一个孙儿。”
魏老夫人眼底的光芒莫明一闪,这牙尖嘴利的丫头指的是谁她心里也清楚,回头肯定要暗中弄个水落石出,“你跟你姑姑两人的性子真是有天壤之别,丫头,只可惜你居然入宫当宫女,不然依你这性子当个主母也绰绰有余。”再度叹息了一声。
荀真也不意外她知道自己是一名宫女,魏纶多多少少会给自己的父母交一点底,豁达地笑了笑。
虽然一老一少,倒也谈得尽兴,颇有点忘年交的意味。
荀兰睡熟了,荀真离去时没有让人惊醒她,看了看她安稳的睡颜,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马车离去时,天空飘着细雪。
马车里的宇文泓抱紧荀真在怀,“你也别舍不得,下回我再带你来看你姑姑。”
荀真倾身吻住他的唇,用舌头细细地描绘着,待他呼息急促之际,这才松开,“谢谢您。”没有他的纵容与疼爱,她不可能有这样的自由来看一看家人,即使两人关系很亲密,可她也不是一个不会感恩的人。
宇文泓笑着道:“傻丫头,跟我还要客气吗?”凑到她耳边吹气,“若真的想要答谢我,那就努力吃胖一点,让我在床上抱得舒服一点。”
荀真脸红不满地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越说越不像话,脸皮真厚。
宇文泓包着她的爪子,笑得甚是开怀,这样生龙活虎的荀真才是真实的。
壬戌年的春天很快就到来,冰川开始融化,柳叶开始抽枝,厚重的冬装渐渐脱下,换上轻软的春装。
朝廷最终还是采纳了柳相的提议,命周思成的大军按捺不动,然后派人前去与胡国和谈,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荀真又去看过几次荀兰,她的状况渐渐开始好转,与魏纶也开始有些冰释前嫌,魏家后院遂也平静了许多。秋玉蝶得到父亲的指示,这回不再鲁莽行事,就算刘姨娘在背后说些挑唆的话,她也不再冲动。
一切看似和谐美满起来。
安幸公主的三月婚事即将到来,荀真也忙得不可开交,这个任性的公主虽然收敛了许多,但三天两头地宣荀真前去问嫁衣的情况,荀真也不得不前去回话,见面的情形虽不至于火爆但也不和谐。
荀真夜里留宿在东宫的情形渐渐增多,每每回来的时候都是在天亮之际,庄翠娥隐隐有所怀疑,不过看到荀真一切安好,她也没有多嘴去问荀真夜里的去向,看到她身上的变化越来越大,大致也猜得出八成是有情郎了,私下里帮忙掩饰不让人知晓。
为了安幸公主嫁衣一事,许悠正要前来找荀真相询,虽然天色已经全暗了,相信荀真应该没睡,由女史打着灯笼进来。
庄翠娥一看到许悠到来,忙相迎。
“荀真呢?”许悠在里屋看了看,没见到荀真的身影,皱眉问道。
庄翠娥的心头一跳,“掌制大人出去了,待会儿回来,属下定会转告掌制大人,说是尚工大人来寻她。”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正好进去里屋等她。”许悠摆摆手,径自让女史回去,自己迈进了荀真的卧室,看了看那绣架上的嫁衣,这丫头的手艺倒是越发的精进了,颇为欣慰。
庄翠娥在外面偷瞄了几眼,心里很是担忧,不知荀真这会儿到哪去了?
外面已交子时了,荀真仍未见踪影,许悠的脸色越来越往下沉,这个丫头到哪里去了?遂把庄翠娥唤进来,“都这个时辰了,荀真到底去了哪儿?你给我老实说出来。”
庄翠娥稳住心神,小心道:“恐是在吕蓉或方瑾处,她与她们俩交好。”
许悠却是不大相信地看着庄翠娥,安幸公主大婚,吕蓉这司设房的人也得跟去布置公主府,而方瑾本身就不是个太检点的人,她是不大赞成荀真与她有过多交往的。遂拍了拍桌子,“庄翠娥,你给我老实交代,她到哪去了?我这就派人前去这两人那儿寻,若是寻不到,你就等着挨板子。”
庄翠娥忙跪下来,“尚工大人,属下没有撒谎。”
许悠站起来派心腹前去尚寝局与尚仪局悄悄询问,就连尚食局方珍司膳那儿也没落下,可回来的人都道没见到荀真。
她这才震怒起来,此时外面已敲了二更鼓,可荀真的人影到现在还没见到,指着庄翠娥道:“她这样多久了?你也别替她瞒,庄翠娥,你若是为她好,就赶紧一五一十地道出来。你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年少女孩儿不知事,你不教就算了,还帮忙隐瞒,万一弄出事来,你这不是要害她吗?”
庄翠娥这才惊慌起来,许悠嘴里的出事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怕弄出孕事来,也不知道荀真的情郎是什么样的人?但想来不会是太监,荀真明显是不赞成宫女与太监对食的,“这,这属下没想过,掌制大人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