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翰亲自上前把高文轩扶起来,“你爹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安心的,文轩,荀真是太子的女人,轮不到我们做臣子的多加议论。”其实他也不赞成太子与荀真有私情,太子似乎过于沉迷了,这是不好的先兆,帝王可以宠爱任何一个女人,但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高文轩默然地任严翰把他押回坐在椅子里,一时间内殿极其安静,似乎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良久之后,高文轩才道:“殿下,刚刚是臣鲁莽了,希望殿下……能善待真儿,她已经过得这么苦了……”想到这里,纵使是大男人,他的声音也微微哽咽起来,“荀家人都是痴情种,他们对于另一伴要求极严,真儿选择了您,自然也会希望您真诚以待。”
宇文泓虽然爱惜高文轩之才,但他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冲动鲁莽就是其中最要不得的,但是看到他痛苦的双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本来他不想与高文轩谈论这个问题的,他要交代的是那个小女人,而不是其他不相关的人。
高文轩看到太子那微不可见地点头,方才稍为安心。
气氛渐渐地又恢复了原先的平和,似乎刚刚的争执并不存在,但在三人的心中都有了微微的掂量。
宇文淳一张俊脸皱了起来,这段时日他不停地打听荀兰的下落,就算能寻回尸首也好啊,这算对荀真也有个交代。
倚红楼里的人都被帝京府尹押起来审问了,他也去问过,只是在一众烧焦的尸体中实在分辩不清哪个是荀兰?据荀兰的贴身侍女的说法,似乎那天起火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在屋里,而且那夜的风势极强,那把火烧得十分剧烈,应该是烧成灰了。
可他始终不相信,那天若他可以早到一步就好了,就不会让荀真惟一的亲人落得那么一个下场,柳德妃打得好算盘,居然想到利用荀兰逼荀真就范。
“殿下,这儿风冷,还是回寝宫吧?”苟公公小心地劝道。
宇文淳却是没有回应,而是两眼看着那湖景,此刻尚能看到风吹皱一池湖水的景色,再过些时日,上面结了冰,就再也没有这景致可看了?做为荀真的朋友,他还是差劲的,竟有负她所托。
“殿下?”苟公公劝道。
宇文淳这才悠长地叹息一声,转身准备先回寝宫,一味地避开荀真不是办法,总要见她一面把她姑姑的事情当面告之。
突然,前面有人狂速奔来,那人身穿紫色的衣服,似看到他们这一群人,竟大喊起来,“救命——救命——”
宇文淳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虽然人影模糊,可这声音……
不正是荀真吗?
瞬间,他的脚一转,飞快地朝那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一颗心跳得极快,就怕迟了一步,她会遭遇到不测。
荀真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人,回头看到那几名身穿尚工局宫女服饰的女人快速地追来,看来刚刚她耍的小伎俩奏效了,所以这几人才没有追得那么紧。
她努力压下心慌,脚下的步子却是丝毫也不敢停下,就怕一停小命地就没有人了,谁知只顾后望,她被小石子一绊跌倒了,扑到地上,膝盖处传来了疼痛感,看来这回跌得不轻,忙想站起来,脚却是扭到了,一时疼痛竟站不起来。
饶她再镇定,看着那几名宫女服饰的人朝她冷笑而来,心知这回肯定凶多吉少,身子慢慢地往后退去,“你们不是尚工局的宫女,到底是什么人?”
那几个人不回答荀真的话,而是对视一眼,然后分工明确,一人扑向荀真,而剩余几人却是阻拦宇文淳。
荀真看到那从天而降的短剑,这回看来小命休矣,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不甘,充满后悔,如果早知道就这样死了,她那天一定不会拒绝他的亲近,在这一刻,她竟然想到那天宇文泓落寞的背影以及那微微祈求的眼神。
下意识的,她把手抬起来意图挡住那攻击。
永德宫。
宰相柳晋安挟着一股寒风闯进来,看到偏殿内女儿与孙女并在,遂让人掩好门,朝女儿道:“你是不是派了柳家的人去杀荀真?”
柳德妃看到父亲前来,心下正诧异,看来是自家大哥把消息走漏给父亲知晓的,遂由一旁的宫女扶起来,轻声道:“爹,您别生气,女儿会慢慢地向您解释。”
“爷爷,这不怪姑姑,是我求姑姑一定要解决掉荀真的。”柳心眉抢先道,“您不知道,她与太子真的有私情,明年选妃在即,我不能任由她抢去我的东西,唯有她死我才能安心。”
“爹,我也赞同心眉这个意见,况且上回拉拢她不成,留着她我总觉得是个祸患,还是灭口的为好。”柳德妃把茶碗亲自奉到父亲的桌前。
柳晋安连孙女也没有扫一眼,而是看向女儿,“女儿呀,心眉年纪小不懂事,你不劝她就罢了,还要鼓励她这样做?她不过是一名宫女,将来不能封妃,你跟她较什么劲?”最后竟是朝孙女儿喝去。
柳心眉哪里受到祖父这样的痛喝声,在一旁绞着帕子一脸的委屈,爷爷知道什么,荀真是她现在最大的敌手,若是得不到宇文泓的心,她就算成为太子妃也是个空壳太子妃。
柳德妃安抚地看了一眼侄女,“心眉啊,安幸这几日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竟连我这娘也没有来看一眼,你代姑姑去她住的平安殿看一看。”
柳心眉顿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