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却是将儿子抱高,拿着明黄的巾帕给他抹去嘴角的涎液,“皇上正与军机大臣在御书房议事,着我在此接待各位宗亲长辈,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们也跟着那些个无知的百姓一般胡闹,那还要不要祖宗打下的这个江山?皇上正是因为知道你们都在这儿,才会着他过来向大家做个汇报,这样宗亲长辈们才能安心,是不?荀真不是那些个好说谎的人,若你们不信,可以问一问豫亲王,皇上也宣了他去御书房回话。”随即朝身旁的太监道:“你去御书房传个话,就说让豫亲王过来一趟澄清些话,不然别人以为是我在说假话,宁愿信外头的谣言也不信我之言。”
宗亲长辈都面色难看,荀真这讥嘲的话让他们不禁汗颜,看着小太监出去,悻然地道:“荀总管事,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大家都担心皇上的安危,不然也不会听到外头那些个无稽之谈就进宫请见皇上……”
荀真也收起刚刚那冷然不可侵犯的嘴脸,一副宽容的样子道:“老王爷,这个荀真懂,荀真虽与皇上没有正式的名份,但我仍是太子的生母不是?难道会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外头的传闻归传闻……”
魏纶与荀兰都没有吭声,而是看着荀真在那儿似推心置腹般地应付宇文氏宗亲,荀真的面容不若几年前那般青涩,而是成熟了不少,温和般侃侃而谈的面容也颇让人信服,这确实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荀兰的心中不由感慨丛生,而魏纶心里不好的猜测却是在加深。
没一会儿,跑得一头冒汗的豫亲王宇文渚一进来就急匆匆地道:“荀总管事,你唤我来有何事?皇上那儿正商议得紧呢,帝京城里的事皇上早已掌握在手中,他着我过来说一句,莫要担心,你有事就快说,我还要赶回去呢……”
荀真歉然道:“让豫亲王跑一趟了,宗亲长辈们怕我在骗他们,皇上偏又忙,着我主理这些个事,你看,现在我都快要里外不是人了,你好好地代我给他们解释清楚。”说完,眼眉一敛,一副要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这话说得那些个宗亲们都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想要追问宇文渚的,但此刻又不好说话,只能悻然地坐在原位。
宇文渚看了眼荀真,只看到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忙瞪眼唬道:“各位叔公、叔叔们,你们就别在这儿添乱了,皇上忙得很呢,荀总管事也不得闲,昨儿宫里捉拿柳家余孽之事你们又不是不知晓?连带还扯出了个白莲教,这么多的事哪样不需处理?你们赶紧回府去,什么举家逃难的事情可不许干,不然徒惹笑话,皇上也要不高兴。”
这时候,那些倚老卖老的宗亲们这才起身,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荀真,“其实我等也是担心皇上与太子嘛,若是皇上如坊间传闻那样,难道还等胡人打进京里不成?赶紧带着小太子出逃才是正道。现在证实是子虚乌有之事,我们也放心了,这造谣之人一定要查出来,万万不能放过……”最后是义愤填膺地诅咒生事之人。
荀真这才笑道:“是这个意思没错,星婕,送各位王爷王妃出宫,荀真还有事忙,就不恭送各位了。”
那群老王爷王妃们这才颤着身子由人扶着离去,宇文渚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待这群人出去后,看了眼魏纶与荀兰,本想大声嚷嚷的话偏小声地道:“荀总管事,我的戏做得如何?”
昨天的变动他也看在眼里,本来这可是夺位的好机会,但是偏偏家中有个河东狮吼的太座,而且荀真展示出来的强势让他也不敢乱做主张,这皇帝弟弟未死,万一醒来后发现他硬插一脚,只怕吃不完兜着走,这才会听从荀真的吩咐,连严翰那个老顽固这回也不多事,他何苦做出头鸟?
荀真笑道:“豫亲王辛苦了,还是先到别处歇息一下吧,豫王妃正与一众宫廷命妇们喝茶呢。”
宇文渚不好再说什么,当即告辞离去。
待人都出去后,魏纶夫妇这才上前去,魏纶却是皱眉道:“阿兰的侄女,皇上是不是出事了?”
荀真闻言,抬头看到魏纶那忧心地表情,这个姑父还真是敏感,不过却是答非所问,“怎么说?”
魏纶见到妻子正要驳他,忙示意荀兰不要做声,走到坐在炕上的荀真面前道:“你别瞒我,不讳言,我认识皇上已有很多年了,这次的行事不似他的作风,而且是那捷报让我起疑心的,皇上他到底如何了?我不是那群宗亲,你也不用与我绕圈子。”
荀真苦笑了笑,这姑父倒是将一切看得清楚,遂将宇文泓受伤的始末说了出来,随即看到姑姑忧心忡忡地上前抱过她怀中的孩子,边交接边道:“我那也是没法子,宗亲不比那群大臣,他们个个都有血统能继承皇位,况且在这个时候告之他们实情,一来也许会有人勾结外敌做乱,二来他们肯定一致要求在此刻逃难,皇室一逃,这帝京肯定要失守给白莲教,所以我才不得已让豫亲王他们这个自己人来演了一出戏。”
轻舒一口气,着宫娥给魏纶与荀兰奉茶,她接着道:“我知道八百里传捷报这法子在这个时刻必定会让人半信半疑,不过有个缓冲的时间也足矣,姑父,皇上清醒也在近日,我要做的就是争取这个时间段。”
魏纶坐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里,眉头一直没松开,这事的复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