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叛国欺君罔上?
要说别人别家,九姐儿还信,但要说杨国丰还有这杨家,打死她也不信。
和平年代的兢兢业业,国难来时的一马当先,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并有亲身感受的。
但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的?又有些不可能,昭和帝就是再忌讳杨家,也不可能拿这样一大顶帽子直接扣上去。
杨国丰是朝中大员,兵权在握,这是一点;再是就是杨皇后和太子殿下那里,他们也不可能放任昭和帝这般冤枉杨家;另外就是那些朝中大臣,支撑一个王朝至此,自然不都是一帮浑水摸鱼浑噩无志之辈。
但如果不是陷害的,又该是什么事惹来这样一大顶帽子呢?
九姐儿一边想着,一边不时瞥向那坐在炕桌前的孟老太妃。
孟老太妃在简单的陈述过事情的状况后,就一直未再开口,望着手中的茶盏肃然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早早赶过来的小严氏,坐在孟老太妃的左下首,目光一直未离孟老太妃,脸上满是惶恐无措。
凝滞沉闷中,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小严氏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对孟老太妃道,“母亲,怎么会这样……这该怎么办呀?这般大罪名,可是全家问斩的死罪呀……”说到最后一句,更是禁不住哭了起来。
孟老太妃初时并未理她,但她哭声却愈发加大。
“你回娘家吧,不要让我们杨家拖累你。”孟老太妃终于转向她,却是十分平静的一句。
“啊……”小严氏一怔,然后摇头,“那又怎么可以,先别说我们三爷这么些年的夫妻,只说我这三个孩子,我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小杨明还在襁褓中呀……”
“走不得,那就给我闭嘴!”孟老太妃再次开口,却是厉喝一声。
这一声还真管用,小严氏立刻不吱声了,连抹眼泪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母亲,怎么回事?刚才听那出门办事的婆子说,街口上围了许多御林军,大门也被把住了,说是宫里的命令,从这刻起严禁任何人出入。”就在这时,云映雪匆匆进门来,惊异地问。
本来她和几个婆子在议事厅算账,后来又去了库房那边,巧蓝去通知她的时候,并未见到她,又想着还要去叫小严氏,所以就拜托了她身边的妈妈。
但一经传话,那气氛也就打了折扣,所以这会儿她并不形式的危机。
“什么?”听了云映雪的话屋里的几人都禁不住神情一变。
“欧阳桦,没想到他你竟然这般无情……”孟老太妃更是悲愤起身,直呼昭和帝名讳,但没想到的是话音未落,老人就是身子一软。
“母亲,母亲……”几人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了老人。
听见响声,罗妈妈也快步进来,帮老人抱过迎枕垫在身后。
众人手忙脚乱的让老人靠在迎枕上,又是捻耳垂,又是掐人中,老人总算未昏厥过去。
小严氏罗妈妈帮老人喂了些暖茶,九姐儿则简单的向云映雪说了事情的大概。
“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云映雪听完,禁不住大为震惊。
九姐儿没说话,只是看向那刚刚缓和过来、却依然脸色十分难看的孟老太妃。
“你们信我们杨家会通敌叛国吗?”孟老太妃看向两人,忽然问道。
两人一怔,摇头。
老人见了,脸上闪过欣慰,“事情的详细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愿你们清楚,那就是我们杨家行的正坐得直,于心无愧、于国无愧、于民无愧。”
那坚定的语气,听的众人心安。
众人禁不住纷纷点头。
“寿儿媳妇,你去看看几个孩子回来了没有;庆儿媳妇,你和罗妈妈一起,去安抚一下府上的佣人,顺便再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丰儿媳妇,你留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说。”接着老人又吩咐众人。
众人很快各自走了,而屋里只留下九姐儿。
“刚才杨凡让人传话过来,也没说清,只说这件事主要牵涉到庆儿,私通西亚。”这时老人才看了她道。
“啊?”九姐儿闻言禁不住大大吃惊。
竟然是杨国庆?还以为是杨国丰呢。
但转念一想也对,不管是杨家那个兄弟,出了这样的大事,都跑不了。
“你一向聪慧,想必小杨成不是丰儿义子,而是庆儿亲生儿子这一点早已明了了吧。”老人又道。
九姐儿听了就又是一愣。
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也是啊,让杨家人如此讳莫如深,这小杨成的来历自然是关系重大的。
“庆儿十八岁那年,也就是昭和六年,韬儿战死在对战西蒙西亚联军的西北战场上,抛下了慧儿娘俩,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志儿又一直都身体不好,所以庆儿便瞒着我去了西北大营,准备帮丰儿,但作为幼子的他,一直都养在我身边,哪里又受过什么锤炼,所以刚到了战场上就受了伤,当接到丰儿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我当然是又气愤又心痛,很怕再失去一个儿子,立刻写信让他回来,丰儿当然听我的嘱咐让人将他送回来,可恨这孩子天生就是不让人省心的,走到了半路,就设计将送他的人甩掉了,又折回去想返回营地,没想到的是却遭遇了西蒙西亚的盟军,被人射了一箭,然后……然后掉进了喀什湖……”老人又再次开口,语气沉痛,说到最后更是老泪纵横。
九姐儿赶紧掏了帕子递给她擦泪。
试问满门忠烈如何炼成,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