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说着丫髻,穿着半旧粉红褂子的女孩在窗外蹦蹦跳跳的唱着,只是她太调皮,自行将歌词篡改,“我家的姑娘最美丽,最呀最美丽……”
“咯咯……”窗内炕上一脸病弱的女孩都逗笑了。
见她笑了,窗外女孩唱的愈发大声了,一边唱着,还一边眉眼弯弯的对她笑。
“青桃,你又作怪,这歌姑娘根本就不是这么教的。”这时,一个拎着沉重大铜壶的女孩走了过来,见了,立刻小脸一板,申斥那唱歌的女孩。
“哼,姑娘都没说……”
“你……”
“小燕子,穿花衣……”唱歌的女孩又唱了起来,一边唱着,还一边向拎壶的女孩做着鬼脸。
“扑哧——”拎壶的女孩也忍不住笑了……
风很暖,树很绿,笑声和着童稚的歌声在春天嫩蓝的天空中飘荡……
九姐儿从梦中醒来,唇边含着笑,眸中却满是泪。
她闭上眼,任泪水静静的滑落。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丫鬟的见礼声,杨国丰回来了。
她起身,将泪水拭去,然后将帐子掀起来。
这时间,杨国丰已经走了进来,当看见她还没睡时,禁不住微微一诧,“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她道。
“哦……”杨国丰走过来,当看见她那微红的双眼时立刻蹙眉问,“怎么了?哭了?”
她点点头,“也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八岁时在姨娘的小院里和青杏青……青桃嬉戏的事?”
杨国丰一愣。
“小时候我本来就体弱,那年又……又落了水,在病**上躺了许多日子,偏偏适逢府上老太君大寿,姨娘又去帮着老太君绣衣服,无暇照顾我,所以陪着我的就只有这两个丫头,她们两个……”说到这里,九姐儿又禁不住落下泪来。
被欧阳靖推进水里,是她刚刚来这个异世的日子,那段日子当真难过,有了这两个丫头的陪伴,着实给那些难过的日子添了不少温暖和乐趣。
“文九,你要是真的这么在乎她,那就还让她回来。”心疼的看着那满脸泪痕的小妻子,杨国丰挨着她坐下来,将她轻轻揽进怀。
他之所以不愿妻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不够稳妥的丫头,也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毕竟他公事忙,不能时时给她最好的保护。
“我不是这个意思。”九姐儿听了却是赶紧摇头。
如果青桃回来,那又对多少人不公呀。
虽自己遭劫这件事如何掩人耳目的她并不敢问,但却很清楚的知道有许多人都遭了无妄之灾,云映雪的理事方式自有一番狠辣。
“我只是……只是……有些感伤,后来我搬离了姨娘那个小院,这两个丫头却依然跟着我,一直跟着我,如今……已经七年了……”说到这里,九姐儿不由再次哽咽。
七年,一起哭,一起笑,一步步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其中的情感可想而知……
杨国丰和怀中的小妻子拉开一些距离,深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别哭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能一辈子陪你到终了的又有几个呢?”
九姐儿一愣,不由认真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第一次知道这家伙还会劝人,而且用这么哲思又感性的语言。
“我说错了吗?这么看我。”杨国丰被小妻子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了,问道。
九姐儿笑了,摇摇头,“当然没错,而是王爷说的太对了。”
“刚才还哭,这会儿又笑。”看她那一脸俏皮的,杨国丰也知道她口不对心,**溺的捏一把她的脸颊,“我先去洗漱,你先睡吧。”说完站起身来,向净房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小妻子却并没马上躺下,而是眸光闪闪的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
等杨国丰收拾好回卧房,看见的则是小妻子靠在**头扳着手指。
“又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王爷刚才的话。”
“哦?”
“然后算一算这一辈子伴我终了的能有谁?”九姐儿又道。
“这可不好算。”听了她这话,杨国丰淡淡的一句,然后伸臂熄灯,撩了帐子,挨着她躺下。
九姐儿脸色禁不住一僵,看他一眼,然后也躺下。
“怎么不算了?”沉默了一下,杨国丰又问。
“不好算还算它作什么?”九姐儿翻个身,背对着她。
黑暗中,杨国丰微微一笑,忽然伸臂将身边的小妻子揽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讲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不知他出来后,这里还要孕育多少个弟弟妹妹,你说这又怎么好算?”
“呃……你……”
“哈哈……”杨国丰一阵朗笑,“伴我们终老的自然还有我们的儿女。”
“谁要和你相伴终了了?”
杨国丰不说话,伸手动作。
“你做什么?”
“惩罚口不对心的坏蛋。”
“啊……”
……
后晌,九姐儿正在和翠梅翻阅这一个来月和蒋家合开的那油皂铺子的账本,青杏进来秉,“王妃,瑜王妃过来了。”
“快请!”九姐儿自然赶紧道。
一个多月不见,她还真有些想念段毓岚了。
青杏很快引了段毓岚进来——
大红色绣黄色芙蓉花的褙子,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头上赤金满池娇分心。
见了她的穿戴,九姐儿禁不住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