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君澜风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掀开锦被下床,嘱咐道,“我去叫飞羽传晚膳,你起来吧。”
“嗯。”落云曦目送他出房,这才下了榻。
昨晚睡时,两人都没脱衣服,衣衫都皱了。她找到铜镜,细细捋平衣衫褶皱,坐到镜前,拿了把黄木齿梳,轻轻梳起散乱于肩头的长发。
镜中,女子睡态惺忪,双颊浮着红韵,有一股娇媚的美丽。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君澜风大步走了进来,一手提着一个食盒,嘴里叫道:“饭菜来了!腙”
看落云曦已经爬起来了,在镜前梳妆,他的脸上多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飞羽,可以将水端进来了。”
门口的飞羽听到主子的喊声,立刻端了一盆热水进房。他脚步沉稳,眼光并不乱转,稳稳当当地将木盆放在架子上,退了出去捩。
落云曦想到晚上也不出门,所以只将长发挽了个结拖在脑后,便过来洗脸。
待擦完脸后,她低头去拧毛巾,水面上多了一张脸庞。
君澜风傍在她身旁,朝水中的她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也要洗脸。”
“你的脸脏死了!”落云曦抬起头,扫视了下他的脸庞,嫌弃地说道,“你是骑雪练来的吧?这么多天都没合眼,肯定也没洗脸了!”
“我都有用绢帕擦的!”君澜风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落云曦“扑哧”一笑,说道:“虽然绢帕能拭去外在看得到的灰尘,但却洗不干净毛孔内的油污等脏物,一定要用水洗才行。”
“嗯?”君澜风皱起眉头,“毛孔内的脏物?这话可稀奇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洗脸也有这么多讲究?”
“嗯,我给你洗。”落云曦端起盆便要出去换水。
君澜风按住她的手腕:“就用这盆水吧!”
落云曦挑挑眉头:“你不是有洁癖吗?”
“你用的我又不嫌弃。”君澜风说着闭上双眼,静等她给他洗脸。
看着男人紧闭星眸,薄唇微抿,落云曦心中一动。他母亲在他三岁时就逝世了,而王府没有丫环,后来,应该没有女子给他洗过脸吧?
她轻轻润湿右手,先拍湿男人的脸,再拿了毛巾一处一处替他清洗,动作轻柔。
君澜风满意得双眼弯了起来。
他的下巴处,生满了胡须,有些地方都硬得扎手了。
落云曦替他擦净脸后,便拉了他坐下,给他刮胡须,君澜风全程都是舒服享受的表情。
待一切做完,落云曦细细打量他的脸,整张脸比刚才清透得多了,她这才点点头,收了工。
君澜风却不允她走,顺势将她拉进了怀抱,声音低柔:“我决定了,不会再放你离开!”
落云曦不解地看向他。
“先吃饭!”君澜风牵了她的手坐到饭桌旁,为她布好菜,两人默默用起晚膳来。
待用完晚膳,一名普通暗卫进来收拾了桌子,沏上两杯热茶。
落云曦这才问他:“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不放她离开,是说他要跟随她留在和月呢,还是说要带她回天夜?
君澜风凝望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这一次,我是收到官寒的信才飞奔来月都的。得知你只身前往月都,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不是骑雪练来的,但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一路上累死了三匹。”
听了他的话,落云曦愕然,半晌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君澜风轻叹一声,将她抱到腿上坐了,任由她窝在怀抱内。
“如果还有下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落云曦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眼光望着窗外半空的月牙,斟酌着说道:“澜风,其实,我既然敢来,和月帝想留我也留不住。你莫要为我担心,看到你这么着急,我过意不去。”
她心里也有怪官寒将这事泄露给了君澜风知道,可是,她也不能否认,突然间见到他,她很惊喜,十分惊喜。
“不行。”君澜风握紧了她的手,“曦儿,随我回天夜!报仇之事不急在一时,我们先解决好天夜的事再说!”
落云曦摇了摇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回不了头。”
和月帝借认亲为名,召她进京,实则想利用她来威胁官寒。当猜想变成事实,皇室的虚伪嘴脸一览无余。
“怎么就回不了头?你可以先跟我回去,这边养精蓄锐,囤粮养兵,互不耽搁!”君澜风并不赞成。
“回去?用什么身份回去?”落云曦淡淡问道。
“你外公和舅舅不还在天夜隐居吗?到时候我将你安排到身边来,让他们也一起过来。”
说到外公和舅舅,落云曦便是一阵心酸。
自从离开天夜后,她还没有见过他们一面。并非天夜和月边境卡得紧,而是官寒不想见他们。
官寒一直认为,当初父母的死是颜家一门一手促成的,所以他恨颜家人。
“他们隐居也好,外面太危险了。”落云曦抽出自己的手,从他腿上下来,站到窗前,呼吸着冷空气,“给我一段时间吧,看看这边情形如何,再决定何时回天夜。”
君澜风站了起来,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欲言又止。
最终,他掩去眸内一丝担忧,什么也没说。
第二日,君澜风启程,先送落云曦回江林府。两人共骑在前,身后无数铁蹄相随,马背上的侍卫都是君澜风从天夜带来的,个个精神抖擞。
到得江林府后,官寒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