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了客人,老板格外热情地出来迎接。
“我们家小姐是来见人的。”丁英上前沉声说道。
老板立时明白过来,给她们引路,一面说:“是来见二楼那名夫人的吧?这边请。”
到得包厢门前,落云曦让她们留在外头,自个儿推门进去。
窗前坐了一名女子,红袄棕裙,发梳圆髻,有些凌乱。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站了起来。
落云曦微眯眸,打量对面的人。好久没有见到落月琦了,那张容颜既熟悉又陌生。
脸颊削瘦,眼珠泛黄,眼眶深陷,脸色不如从前那样水嫩,生了不少疙瘩,有如苍老了好几岁。向来爱惜容颜的落月琦脂粉不施地来见她,肯定是行走得匆忙。
落云曦刚刚想过,落月琦就几步迎了上来,眼中含着泪水:“曦儿,你一定要救救我!”
说完,她一掀长裙,跪倒在地,声音充满了凄楚。
看到她,落云曦便想起晌午所见的陈祥家的。
她不忙不乱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随手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你不是嫁给太子了吗?”落云曦淡淡开口,“本朝律法,诛连九族,不包括嫁出去的女儿。”
所以,很多朝臣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赶紧抢着时间嫁女儿,好不让女儿受到牵连。
“可是太子他要休了我!”落月琦想到自己将要死,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太子他太狠绝了,根本不顾夫妻之情。午饭前将我放了出来,准备要给我一封休书,然后送去宗人府,正好这时宫中来了旨,皇上要见他,他才匆匆走了。府里人还不知道这事,我蒙混着出了府,急急来见你。太子一回来就会漏陷,他们一定来抓我。”
“太子要休你?”落云曦也万般讶异。
“是的,他太卑鄙了!他怕自己受落家牵连,便要休了我,主动送交宗人府以表他的清白!”落月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强才将话说全。
“可你似乎求错人了呢。落月琦,你忘了么,你我之间有的只是仇恨,没有旁的。”
“是我的错,我的错!”落月琦跪下来给她磕头,“曦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落云曦冷冷看着她。
“曦儿,论起来,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落月琦一面抹泪,一面偷偷看她,“只有当初,梁叶秋。我承认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不过,梁叶秋他也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这样低贱的人才配得了他。你看看你如今多好,是哲王妃,中山王对你又那么好……”
见她这样自轻自贱,落云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似的笑。
“如果可以,你是不是也要去勾|搭下哲王或中山王呢?”
落月琦惊出一身汗,拼命摇头:“我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我也没这个资本。除非落飞颖,她才有这样的野心!”
“你倒是真实。”落云曦淡淡说道。
落月琦只顾磕头。
早知道其他人都靠不了,她还不如和落云曦打好关系。
虽然被软禁在太子府,可她也经常有意打听落云曦的事情。
譬如说,中山王待她特别好,宣称她是他的女人,端木哲和她竟然是青梅竹马等等。不知道有多么令人称羡!
想到那个曾经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自己的丫头,一朝间光芒四射,说不忌妒是不可能的,但日子久了,她也就意识到自己与落云曦的差距,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见她磕够了,额头肿了一大块,落云曦才开口:“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用不用在于你。”
“什么法子?”落月琦心中大喜,问道。
“你只要回去和太子说,如果这个时候他将你推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一定会以为他是做贼心虚。如果你出了半点事情,别人一定会拿你做文章,栽赃他,陷害他。”落云曦微微一笑道,“所以,你还得告诉他,要他这段日子好好保护着你,不能让你有半点闪失。”
落月琦虽然想的没有落云曦这么深刻,但她也不笨,立刻明白过来。
“这样真的可以?”她仍有些不敢。
“我说了,用不用在你。”落云曦起身离去。
她敢肯定,落月琦用这个法子一定会保住命。因为身为太子,最在意的就是人言。
可这法子也只能保一时,不能保一世。因为落月琦,肯定会有人出来指栽太子,太子必会焦头烂额地应付。待风头一过,他不定怎么迁怒落月琦呢!
只不过,这后果可就不在落云曦的考虑范围内了。
落月琦是死是活不干她的事。
落月琦忐忑不安地回了太子府,将此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太子,太子果然没再打她的主意,她暂时拣回了一条小命。
至于五姨娘,她真的救不了,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控,更别提旁人的了!
落府内,早已哭成一团。
傍晚,天色微明,万家灯火时,整个落府只点了一盏灯。
前厅内,虽然摆了几个冷菜,但却没有人有吃的心思,
落飞颖一面哭一面骂骂冽冽。
她今天托人给太子带了消息,却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于是,她又找人给端木离送了信。
端木哲是指望不上了,早在她出事时端木哲就抛弃了她,更何况,她已经知道端木哲和她订婚约根本就不是喜欢她。
但端木离,好歹跟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