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看向戴婆子,戴婆子脸上没有异样的神色。
戴婆子在这等了一早上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琳怡戴了帷帽,由玲珑扶着下了车。
戴婆子躬身在萧氏身边道:“奴婢等了一早晨也没见到有人往芙蓉阁送香膏,奴婢就进去问店家,店家说所有的香膏都在后院做好的,大概是小姐听错了。”
萧氏叹口气看琳怡,“你这孩子,为了给我买一盒香膏,这样大费周章。”虽然这样说着却是满眼笑意。
琳怡转头向芙蓉阁旁边的胡同看过去,莫不是她理解错了?郑十九不是这个意思?
郑十九提到福宁的官员家眷只是个巧合?
她记得父亲说过,外省的官员非传不得入京。郑十九的意思是福宁有官员偷偷入京,如果能抓住这个把柄,父亲的事就有缓和的机会。
所以她才会让戴婆子在芙蓉阁前等。
每家下人都会早早出去采买,说不定采买的人戴婆子会识得,这样由戴婆子将整件事说给萧氏听更加顺理成章。她总不能直接和父亲说,在郑家听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父亲的性子定会让她将整件事说清楚,她没法解释和郑十九的往来。
至少要探听虚实,才能将整件事做的稳妥。
琳怡随着萧氏正要进芙蓉阁,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下人放了脚蹬,有人让人搀扶着下车,“是不是陈三太太。”
萧氏和琳怡这才转过身,看见了一脸笑意的林大太太。
想到琳怡在林家的被算计的事,萧氏就没法像林大太太一样笑得那么灿烂,从小要好的姐妹一下子变成了奸佞小人,萧氏心里实在不舒服,连口也懒得张。林大太太倒没看出来,这样巧合的相遇,仿佛喜不自胜似的,帮着萧氏和琳怡挑起香膏。
“我知道你喜欢梨花香。”林大太太拿起帕子捂嘴笑,“你连喝茶都像放几朵梨花尝尝。谁知道闻起来是一回事,吃起来又是一回事,不过现在京里也有梨花的膏子了。”
店家忙让人捧来尚好的梨花膏,林大太太打开放在萧氏鼻端。
淡淡的香气,慢慢飘到鼻端,萧氏的表情舒畅起来,“这个味道是好。”
林大太太笑道:“我知道你就会喜欢,”说着看向琳怡,“六小姐不喜欢香膏可以用蜜膏,我们家里那几个丫头单挑这里的蜜膏用。”
林大太太的表现赤诚又大方,若不是知道琳怡做事稳重,萧氏都要怀疑琳怡是曲解了林家的意思。
挑完香膏大家一起出门,才走到院子里只听到有人大声斥骂,“我早说了这里不是什么文家,这宅子是我们老爷、夫人才买下的,之前的人家去了哪里我们怎么知道,你再赖在这里不走,我们就要报官了。”
那人又哀求了两声,刚才高昂的声音叫来两个家人抄起棍棒就追过来。
听得胡同里嘈杂一片,萧氏吓了一跳只将琳怡往身后藏。旁边的丫鬟、婆子也都围上来服侍林大太太、萧氏、琳怡上马车。
萧氏拉着琳怡才在马车里坐下,就听得几个家人将棍子敲在地上“怦怦”的声音,那被追赶的人早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刚才指挥家人家人追赶的婆子走出来看了一眼立即缩了回去。
林家、陈家的马车相继离开,刚才芙蓉阁前上演的风波也渐渐平息下来。
萧氏刚要跟琳怡感秋人活在世实在不易,戴婆子凑上前隔着帘子轻声道:“太太,奴婢刚才瞧见了崔守备家的下人。”
萧氏听得这话没放在心上,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是在京城,“这……怎么可能……”
“奴婢看得真真的,崔守备家的太太和太太常来往,奴婢识得崔家的下人。”
萧氏还没摸透这里的因果关系。
琳怡提醒道:“母亲,崔守备一家也进京了吗?”
“没有啊。”之前大家在一起还说这件事,“崔守备是武官,武官要有朝廷的文书才能进京的吧?”萧氏也含糊其辞。
“父亲说过,外省官员非传不得入京,从前咱们福建不是发落过擅自入京的官员吗?母亲忘了,一家老小都被牵连,家里的小姐还做了官婢呢。”
那小姐生的极好,又会一手的好琴,萧氏很是喜欢,后来听说被官府压走做了官婢,萧氏唏嘘了好几日。
萧氏道:“这么说是……私自入京……”说着脸色变得极难看,“这件事还是等你父亲晚上回来再说。”
这种事自然是越早下手越好,否则让崔家人听到消息连夜离京,他们就白忙活了一场。
“母亲,”琳怡道,“万一和父亲的政事有关呢?等到晚上不是耽搁了?”
夫君这几日为政事发愁,若是真的有转机她求之不得,萧氏皱起眉头,“若是我们弄错了……”
琳怡道:“又不是什么大事,顶多算是认错人而已。”
萧氏这才同意了,吩咐马车外的戴婆子,“你让小厮去趟衙门,将这话告诉老爷。”
戴婆子自然高兴,这件事证实了,她就是头功一件,说不定就能进内院办差,不必在外面风吹日晒,当下欢欢喜喜去报信了。
马车里的琳怡也松了口气。
再想想,凡事不会这样凑巧,她让戴婆子候了一早晨都一无所获,偏偏等她和母亲从芙蓉阁出来,崔家的下人就露了面。
这是郑家的意思还是郑十九在暗中帮忙。
林大太太今天也出现在芙蓉阁,目睹了这一切。
这里面是有人精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