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她吗?”
银狐望着她的少爷,这么多年以来,他连对生杀予夺的老爷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而如今他在求唐逸,求唐逸让他进去看看那只隔着一层玻璃的躺在床上的女人。
都说易小楼命数不好劫难太多,如果命里的所有劫难都能用一个挚爱她也只爱她的男人来补偿,那么她就愿意,这就是她历经风雨仍与北棠如此相爱的原因。
她略退一步,握住北棠的手,也恳求的看着唐逸。
唐逸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错身让开,走进肆虐的风雨里,“去吧,别再伤害她。妪”
他的话从冰冷的雨丝里传来,却很明显带着温度。
室内,叶承颢见唐逸只身冲进大雨里,便起身从病床边离去,万分不舍的松开了易小楼的手,叶青青撑着伞从门口出来去追唐逸,叶承颢就站在落地窗之外,与白东风默然相对。
白东风没有进去,这数月以来他很清楚叶承颢对小楼的照顾,所以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之前,他不会进去逄。
叶承颢见他始终不抬步便出生了,“去看她吧,我完全不介意再输一次,因为她从来都不是我的。”
白东风低眉,拉开门迈步进去,刚抬一步又停了下来,垂眸对叶承颢道,“我知道子谦失踪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的儿子,但你爱小楼,你会拼了命照顾好他。”
大门合上,他皱眉往里走,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他的小楼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眸,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那么脆弱,也那么无能为力。
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上前握住她的手,坐在床头静静等着她醒来。
她一刻不醒,他就等她一刻,她此生不醒,他就等她一世。
外面的风雨愈发大了起来,闪电和着雷声不停的炸响,照的病床上的女子脸色更加惨白,她手心冰冷,他用尽了所有的温度却无法暖热他。
他拉过她的手在自己唇边轻吻,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冷的,这这场爱情角逐里,到最后他们也不过是落的两败俱伤的下场。没有胜利者,亦没有王子和公主的童话。
他俯身在她眉心一吻,“小楼,我知道你恨我,恨没有能力娶你却还爱上你的我,恨明知道不可能还紧抓着你不放的我,恨保护不好你保护不好子谦的我。谢谢你,谢谢你历经这么多岁月还记得我们当初给孩子取的名字。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我多希望这世界就此静止,我就那样抱着你,我是穷小子魏家延,你是我的小楼,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也好。我不要白家的产业,不要易州军长的身份,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一个你,你说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女人仍然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白东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双眸血红,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为了面前这个女人,却哭了。
他承认自己在她面前的脆弱,承认自己所说的话都苍白无力。
如果孩子找不回来,如果她不醒来,他口中的一辈子就永远无法实现。
“小楼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时常会去千百度看看,你那儿生意还不错,阿衡他们仍旧坚持每天开店,有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他笑着,眼角却笑出了泪水。
“阿衡的女朋友找到了,他一直在千百度等她,她果然就回来了。阿衡还做他的调酒师,他原谅了他的女朋友,他们现在都在千百度工作,感情很好。你看,情人还是旧的好,既然这样你快点醒来吧,我不想把身边的女人换成除了你之外的别人,那样太麻烦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最怕麻烦,你就快点儿醒吧,醒了我就带你回易州去。”
她仍旧没醒,门外的雨像从天上倒下来一般,下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肆,闪电和雷声也越来越紧,越来越骇人。
白东风俯身将易小楼抱起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从前你最怕打雷,每到下雨的时候总要窝在我怀里,什么也不让我做,更不让我出门。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样我错过了好多单生意,害我损失了许多钱,你必须得醒,等你醒了还要赔偿我的损失呢。”
他抱紧她,却觉得她身体冰冷,他怕极了,摘掉氧气罩手颤抖着去试她的呼吸,纤长的指一寸一寸凑近她的鼻子,直到微弱却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手指上,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
易小楼醒来时是接近黎明时分,因为雨下得实在太大,所以天色仍旧昏暗的可怕。
房间里只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角落里黑漆漆的,像是魔鬼的眼。
她虚弱的睁开双眸,见面前静坐着白东风,他满眼疲惫,眼球里血丝遍布,苍劲的大手有力的握住她的小手,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似乎被她醒来这个事实吓到了,他静坐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嫌恶的要将手从他手心抽走,他回过神似的猛地将她抱进怀里,“还好你醒了,还好你醒了。”
他急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担忧和喜悦,双手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易小楼发誓,如果不是子谦没找到,她一定不会推开他,因为他怀里有致命的暖意和她依恋的味道。
就算他是她的哥哥又如何,就算天打雷劈,她也愿意跟他在一起。
可是孩子不见了,她用生命去孕育的孩子不见了,她猛地推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