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风回到小别墅时是午后三点,他一个人开着车在外面转悠了很久,却终究不知道到底要到哪里去。舒残颚疈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在没有易小楼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所以他只能回这里,只能回到她的身边。
只有看到她安详的笑容,他的心才能平静的下来,才能靠幸福近一些。
可是想要得到这样的幸福,他必将付出比之前更加惨烈的代价宓。
易小楼正在躺椅上晒太阳,第一天的治疗之后她脸色不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红润一些,她穿了一件火焰一样热烈的红裙,躺在光辉熠熠的太阳之下,美得妖冶。
他忽然就想起那一日,那个大雪纷飞之后的冰冷墓地,她躺在她妈妈的墓前,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身下的流出的血将满地的素白染的绯红。
那是第一次他觉得触目惊心,他害怕极了,怕她会死,怕她就那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谥。
让她吃避孕药,他心里并没有多痛快,反而每次要了她之后都是深深的负罪感。
也曾几次试图放弃她,彻底的放弃,可到最后还是回了头,那如毒一样凌冽的爱,他却疯狂的迷恋着,不忍放手。
所以挣扎,所以囚禁,所以占有,所以在强行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时心口痛的支离破碎。
这世上最残酷的事实他该怎么跟她说?他一直没想好却一直准备着,他怕自己终究要将这件事彻底瞒下,自私的继续享有她的爱,又更怕真相会让她弃他而去。
他想这些的时候,她被午后的阳光刺痛了眼,抬手挡住那些灼目的光芒便见他在门口站着,脸色凝重,双眉之间藏着些雾蒙蒙的心事。
笑着起身从小花圃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海棠说我今天的治疗效果很显著,家延你不为我开心吗?”
他闻言眉心拧的更紧,手臂大力一带将她拉进怀里,“傻姑娘,我当然为你开心。”喉结不自然的滑动着,他暗暗握起了拳头。
如果她知道了那些前尘往事,她知道了她与他的关系,她还会这样温柔的笑着扑进他怀里吗?
一定不会,他是那么了解她,甚于了解自己。
抱着她坐在她的躺椅上,让她坐在自己膝头,大手紧揽着她纤细的腰,薄唇凑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小楼,无论我做了怎样的错事,都请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她不解的耸耸肩,“那可不行,咱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要是出轨了我也得原谅你啊!”
他笑了,望着她乌黑的双眼,抬手刮她挺翘的鼻梁,“傻话。”
见他这般宠溺的表情,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襟,双手借力环在他颈上,抬起头在他薄削性感的双唇上吻了一口,“只要你不出轨,不杀人放火,就算你做了别的错事儿,我也原谅你一次。”
他得到她的允诺,开心了,抱着她不停的亲吻,胸中瞬间充满了罪恶感。
曾经被压抑的那些细胞有多疯狂,他此刻的亲吻就有多激烈,冲破lún_lǐ的枷锁,他每一步都走的痛苦而小心翼翼。
他还记得,在他得知真相不久的时候,她刚好怀孕了,亲口跟她说出不要孩子那些话,他用尽了前半生所有的勇气。
从来没有觉得一句话竟然那么难以启齿,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决定会让人那么痛心疾首,也从来都没想过,一切竟然是一场无厘头的闹剧。
那一刻他是那么痛恨自己的父亲,痛恨他的荒唐,更痛恨命运的荒唐。
那一刻,他又是那么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也痛恨自己不能快刀斩乱麻,就算心里已经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要放弃,他还是做不到。
紧闭上双眸,他痛苦的长舒了一口气,抱紧怀里的人儿,无意识的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对不起……”
易小楼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只能伸出纤弱的手在他背上不停的安抚着。
直到他剧烈的心跳渐渐恢复,她从他怀里挪开,锁眉道,“家延,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正常。”
他摇摇头,大手轻抚她的脸颊,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揉到他的血液里,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漆黑的眸紧锁着,他亲吻她的额头,珍视而小心的道,“我没事。”
她捧着他的脸,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关,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是什么事,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他笑她的威胁和无理取闹,却仍旧宠溺的拉她入怀,笑道,“是想着等你病好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一时之间有些感慨而已。”
她撇撇嘴,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你感慨什么?”
他就痞里痞气的笑了,在她唇上轻吻一口,“当然是感慨我能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新娘啊。”
她一时羞赧,便脸颊红红的躲在他怀里,不再吭声。
*
这一切都被要进门来看小楼的易妘锦看在眼里,她没再进门,转身往外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唐逸伸手拉住了她,“妈,您不是要进去看小楼吗?怎么这就要走。”
易妘锦冷冷一笑,“都已经看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唐逸低眉,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自己的母亲离去。
而他一直不解的是,为什么母亲如此反对白东风和小楼在一起,以至于每每看到小楼和白东风有亲密之举,她都会勃然大怒,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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